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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掠过海面，快艇的探照灯在冰层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墨断楷站在船头，双手插在防寒服口袋里，目光穿透夜幕与风雪，落在前方隐约浮现的轮廓上。
那是沉没在北境冰川边缘的一座旧城遗迹，曾经是极地科研站的核心区域，如今只剩残垣断壁，在冰水之间沉默如墓碑。
“我们到了。”凌墨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和警惕，“根据感染者体内的病毒轨迹，源头应该就在这片区域。”
墨断楷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点头。他能感觉到寒渊共鸣在皮肤下震颤，像是某种古老的低语，正从海底深处缓缓升起。
快艇靠岸后，两人带上潜水装备，开始对沉城进行初步扫描。海水冰冷刺骨，但凌墨沁己经习惯了这种温度。她将鲸骨显微镜头固定在防护手套外侧，一边调整频率，一边记录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这里的结构比预想的还要复杂。”她低声说，“有些建筑看起来像是被人为加固过的，不是自然坍塌。”
墨断楷闭眼感知，冰感视觉展开，映入眼帘的是层层交错的金属框架和断裂的混凝土柱体。他在其中捕捉到一道微弱的能量波动——极其细微，却稳定得不像自然残留。
“往那边。”他指向一处半埋在冰层中的圆形穹顶，“那下面有东西。”
他们穿过一片倒塌的实验楼，墙壁上布满变异生物啃噬的痕迹，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用某种尖锐物体刻下的警告。凌墨沁停下脚步，用手电筒照了照那些符号。
“这些……不像是人类留下的。”她皱眉，“更像是某种智能生物留下的标记。”
墨断楷蹲下身，指尖轻触那些刻痕，寒渊之力顺着他的神经蔓延出去，短暂地与周围的金属结构产生共振。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某种低频声波，像是回响在深海中的古老脉冲。
“这不是警告。”他低声说，“这是导航。”
凌墨沁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是说……这些符号是在引导我们去某个地方？”
“或者，是引导病毒。”墨断楷站起身，继续向前走，“不管怎样，我们必须找到源头。”
他们终于抵达那座穹顶下方，发现入口被厚重的冰层封住。墨断楷抬起手，释放寒渊之力，冰层迅速出现裂纹，最终崩塌成碎屑。露出了一个倾斜向下的通道。
“小心。”凌墨沁提醒，“这里可能还有未失效的设备，甚至……活着的东西。”
他们沿着通道深入，进入了一间巨大的实验室。天花板部分塌陷，露出的电缆和管道，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金属锈蚀的味道。西周散落着破碎的仪器和干涸的培养槽，一些玻璃器皿中还残留着不明液体。
“这地方……像是一座冷冻库。”凌墨沁环顾西周，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台半毁的冷藏箱上，“看这个编号，和我们在潜艇动力室发现的符号类似。”
墨断楷走到冷藏箱前，伸手触碰表面。刹那间，一股冷流顺着他的手臂窜入体内，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无数金属立方体悬浮在黑暗中，表面泛着幽蓝光芒，像是某种仪式的一部分。
“这里面……藏着什么？”他喃喃道。
凌墨沁打开工具箱，取出便携式切割器，小心翼翼地切开冷藏箱外壳。随着最后一块钢板脱落，一个银灰色的金属立方体静静躺在内部，表面光滑无瑕，没有任何接口或按钮。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她屏住呼吸。
墨断楷点点头，戴上绝缘手套，将立方体取出。就在接触的一瞬间，立方体表面忽然泛起一圈淡蓝色的涟漪，像是被唤醒的生命。
“它……有反应！”凌墨沁立即启动鲸骨显微镜，对准立方体表面进行扫描。
显微图像显示，金属内部存在极其复杂的微观结构，排列方式与极地基因库的冷冻舱材料高度相似。更令人不安的是，内部似乎有微弱的电流流动，像是某种尚未完全休眠的能量核心。
“这不是普通的金属。”凌墨沁低声说，“它的材质具备自我修复能力，而且……它在响应外部刺激。”
墨断楷盯着立方体，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试着将病毒能量注入其中，立方体表面立刻浮现出一串环状纹路，与他们在沉城墙壁上看到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些纹路……”凌墨沁迅速翻出之前的记录照片，“它们不是装饰，而是编码！”
“什么意思？”墨断楷问。
“我怀疑这是一种信息存储形式。”她兴奋地说，“如果我能破译这些编码，或许就能知道它真正的用途。”
接下来几个小时，两人轮流分析数据。凌墨沁利用鲸骨显微镜的不同光谱模式，逐步还原出立方体表面隐藏的信息层。而墨断楷则尝试用不同的能量输入方式激活其内部机制。
当墨断楷将低温操控能力注入立方体时，整个实验室忽然响起一阵低频震动。立方体表面的蓝光骤然增强，随后开始有规律地闪烁。
“它在发送信号！”凌墨沁猛然抬头，“不是随机的，是有节奏的！”
墨断楷迅速调出冰感视觉，试图追踪信号的传播路径。果然，在他的视野中，一串幽蓝色的数据链正从立方体出发，穿透实验室的墙壁，消失在更深的地底。
“它不只是一个储存装置。”墨断楷低声说，“它是一个节点。”
凌墨沁的脸色变得凝重：“你是说……它连接着其他类似的立方体？”
“不止。”墨断楷的目光穿过实验室，仿佛穿透了地层，“它连接着整个系统。”
两人沉默片刻，各自消化着这个惊人的发现。凌墨沁重新检查数据，确认立方体内部确实存在一个微型能量核心，虽然输出极为微弱，但足以维持长期运作。
“我们需要把它带回浮城进一步研究。”她说，“如果它真的和极地基因库有关，也许能解开病毒起源的秘密。”
墨断楷点头，将立方体小心放入特制的冷却箱中。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实验室角落里的一台终端机突然自动启动，屏幕上跳出一行文字：
【接入成功】
紧接着，一段影像缓缓浮现。画面中，一名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子站在控制台前，神情凝重。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深海计划’还没有彻底失败。”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我们制造了这些立方体，是为了保存文明最后的火种。但病毒……它不是意外，它是……选择。”
画面戛然而止。
凌墨沁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向墨断楷：“他说病毒……是选择？”
墨断楷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冷却箱中的立方体。他的手指缓缓收紧，眼神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冷冽。
“我们得加快进度。”他说，“有人己经在等我们了。”
风雪依旧呼啸，而他们的旅程，才刚刚揭开真正的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