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篝火发出噼啪的轻响。阿瑶蜷缩在火堆旁,每隔一会儿就伸手探探徐枫的额头,触手依旧滚烫,但那份灼热之下,生命的气息却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他躺在枯叶铺成的简陋“床铺”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乌青。左肩被布条层层包裹的地方,边缘渗出暗黄和浅红的混合液,散发着不祥的腥甜气味。她喂进去的水,大部分顺着嘴角流下。压缩饼干泡成的糊糊,他根本咽不下去。
“醒醒…求你了…”阿瑶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一遍遍徒劳地呼唤。她用浸湿的布巾擦拭他额头的冷汗,冰凉的水滴落在他紧闭的眼睑上,毫无反应。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难道…真的撑不过去了吗?
就在阿瑶几乎要被绝望彻底吞噬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徐枫左肩的伤口边缘。
借着篝火摇曳的光线,她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伤口边缘那红肿发亮的皮肉,似乎在…极其细微地蠕动?不是肌肉痉挛那种抽搐,更像是…无数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微小颗粒在皮肤下高速地、无序地移动、重组!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凑得更近。
没错!就在篝火跳跃的光影下,伤口周围的皮肉组织,正以一种超越常理的速度发生着变化!深红的、代表严重炎症的色泽,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般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鲜、健康的粉红色!那些令人心头发紧的浅黄色脓液分泌,不知何时己经完全停止了!更让她目瞪口呆的是,伤口中央那狰狞的创面边缘,无数细小的、鲜嫩的肉芽组织,正如同雨后春笋般疯狂地滋生、蔓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中心合拢,试图覆盖那恐怖的窟窿!
“这…这是…”阿瑶捂住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这绝不是自然愈合!这速度…这景象…如同神迹!
她下意识地又去摸徐枫的额头。刚才还滚烫的温度,此刻竟然在迅速下降!虽然依旧温热,但那股要命的灼热感明显在消退!她颤抖着手指探向他的颈动脉——那微弱得几乎摸不到的脉搏,此刻变得沉稳而有力!呼吸也悠长了许多!
高烧退了!生命体征在快速回升!
阿瑶呆呆地看着眼前这超越认知的一幕,巨大的震惊过后,是如同决堤洪水般涌来的狂喜!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但这一次,是希望的泪水!她不知道徐枫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他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活过来!
“活过来…一定要活过来…”阿瑶擦去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不再只是无助地呼唤,而是更加细心地守护在火堆旁,不断添加柴火保持温暖,小心地喂他喝下温度适宜的清水,用干净的布巾擦拭他伤口周围渗出的、带着淡淡清新气息的组织液。
她不知道这“神迹”能持续多久,但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守护好。
洞穴外,瀑布的轰鸣如同亘古不变的背景音。洞穴内,篝火噼啪,映照着昏迷中徐枫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庞,和他肩膀上那正在上演微观奇迹的伤口。时间,仿佛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为生命而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