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顶楼的单间,清晨。徐峰(徐枫)结束冥想,五感如同精密的雷达扫过楼下喧闹的巷子。确认安全后,他换上那身符合“二本毕业生”身份的普通行头——洗得有些发白的浅蓝衬衫和休闲裤,收敛起眼底的锐利,镜子里的人显得安静而略带疏离。
今天是他入职“星海科技”的第一天。这家主营外包业务的中型软件公司,是他精心选择的“避风港”——不起眼,压力适中,能提供合法身份和微薄薪水。
地铁依旧拥挤嘈杂。徐枫将自己融入人潮,像一滴水汇入大海。他刻意降低了五感的灵敏度,只保留基础的环境监控,避免信息过载带来的烦躁。偶尔,他会以极低功耗启动时间回放,16倍速扫过某个乘客背包上的挂饰,捕捉到它昨天在夜市地摊被买下的模糊片段,如同观看一部快进的默片,既锻炼控制力,也排解无聊。
星海科技所在的写字楼不算新,但胜在干净。前台区域简洁明亮,空气里混合着咖啡和打印纸的味道。徐枫在前台登记了“徐枫”的名字,领到一张临时门卡,被HR小姐姐带到开放办公区。
他的工位在靠窗的一个角落,旁边是过道,视野还算开阔。组员们大多埋头在屏幕前,气氛有些沉闷。带他的组长李工是个三十出头、头发有些稀疏的男人,看起来脾气不错,简单介绍了项目和组员后,就把徐枫丢给了一堆文档和一套待维护的老旧后台系统代码。
“小徐啊,你先熟悉熟悉环境,看看这些文档,了解下业务逻辑。代码嘛……咳咳,历史包袱比较重,有问题随时问我,或者问晚晚也行,她负责这块的前端。”李工指了指徐枫斜对面工位的一个女孩。
徐枫顺着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孩。
她看起来二十三西岁,穿着质地柔软舒适的米白色针织衫和浅蓝色牛仔裤,长发松松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脖颈。皮肤白皙细腻,几乎看不到毛孔,眉眼弯弯,鼻梁挺秀,唇色是自然的粉润。她正专注地看着屏幕,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盈跳动,侧脸在透过百叶窗的阳光下显得柔和而宁静。气质干净得像清晨沾着露珠的栀子花,与周围略显油腻的IT男氛围格格不入。桌上放着一个设计简约但质感极佳的马克杯和一个最新款的苹果笔记本,旁边还放着一小盆绿意盎然的豆瓣绿。
苏晚。徐枫从HR给的名单上知道了她的名字。
“你好,我是徐枫,新来的。”徐枫走过去,主动打了个招呼,语气平淡。
苏晚闻声转过头,看到徐枫,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礼貌的笑意,如同春水微澜。“你好,我是苏晚。欢迎加入我们‘养老’项目组。”她的声音清甜柔和,带着点自然的娇憨,“李工让你看后台代码?辛苦了,那堆东西……嗯,很有年代感。”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做了个可爱的鬼脸,显然也对那套老系统深恶痛绝。
很普通的职场寒暄。徐枫点点头:“嗯,正在努力理解。”他回到自己工位,开始扮演一个努力但资质平平的新人。
工作内容确实枯燥。维护一个用户量不大、功能陈旧的电商后台接口系统。徐枫控制着自己的能力,刻意将代码写得冗长但能跑,遇到稍微绕点的逻辑就“虚心”请教旁边的老员工(一个胡子拉碴、爱喝浓茶的大哥),或者“一脸茫然”地看向苏晚:“苏晚,这个前端传过来的参数格式好像有点问题?文档里没写清楚。”
苏晚总是很耐心,会放下手头的工作,探过身子看他的屏幕。淡淡的、清新的花果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来。她会仔细解释参数规范,甚至调出自己前端的代码片段给他看,声音温柔清晰。她技术基础扎实,思路清晰,但明显缺乏大型复杂项目的实战经验,解决问题的方式带着点学院派的理想化。
“谢谢你啊,苏晚。”徐枫每次都“恍然大悟”,真诚道谢。
“不客气,大家都是同事嘛。”苏晚总是回以甜甜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
一天下来,徐枫对苏晚的印象逐渐清晰:一个教养良好、性格温和、有点小聪明但涉世未深的富家女孩。她工作认真,待人友善,有点小洁癖(工位永远整洁),还有点小迷糊(中午差点拿错徐枫那瓶最便宜的矿泉水)。她对徐枫这个“二本新人”没有任何轻视,反而带着点对新同事的天然善意和好奇。
下班时,徐枫看到苏晚从地下车库开出一辆低调的白色保时捷Ma,汇入车流。他则走向地铁站,淹没在晚高峰的人潮中。
两个世界的人。徐枫心中毫无波澜。这样的苏晚,很好。不会带来额外的麻烦,是他理想的“普通”同事。他需要的就是这种平静的掩护。
回到出租屋,徐枫开始例行的“能力训练”。这次他尝试了一个新方向:微感强化。
触觉:指尖轻轻拂过桌面,感受木纹最细微的凹凸起伏,甚至灰尘颗粒的触感。
嗅觉:集中精神,分辨空气中残留的泡面味、灰尘味、楼下飘来的饭菜香,以及……自己身上沾染的、那若有若无的苏晚的清新香气。
时间回放(精微锚点 - 尘埃):锁定桌面上肉眼几乎不可见的一粒尘埃!精神力高度集中!嗡……成功了!虽然画面模糊且时间跨度极短(几分钟),但他“看”到了这粒尘埃从窗台被风吹落,最终停留在桌面上的轨迹!这是控制精度的一次飞跃!
训练结束,他拿出那个冰冷的黑色U盘,尝试用新买的普通笔记本连接。毫无意外,电脑毫无反应,连盘符都不显示。他尝试用精神力去“感知”U盘内部,却如同石沉大海,只感受到一片冰冷的死寂。
路还很长。但今天,至少他成功融入了“徐枫”的角色,遇到了一个无害的“白月光”同事。这平静的日常,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保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