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皮肉像倒带般迅速复原,转眼又变回清秀的学生模样。
女鬼结结巴巴:“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身上有同类的味道,我好奇嘛……”
白灵眯起眼睛,指尖的黑雾像小蛇一样缠绕着,语气比催债的房东还冷酷无情:“为什么不去投胎?”
女鬼突然沉默了。她低头摆弄着校服衣角,声音轻得像叹息:
“因为……我己经忘记自己是谁了。”
走廊的灯光配合地“滋滋”闪烁,照出她半透明的脖子上——一道狰狞的勒痕,像是被人用晾衣绳勒出来的,还打了个蝴蝶结。
白灵面无表情:“所以呢?你找我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查案吧?我又不是警察。”
女鬼可怜巴巴地飘近:“求你帮帮我……”
白灵挑眉:“有钱吗?能托梦给你家人给钱吗?”
女鬼委屈:“我都不记得我家人是谁。”
白灵:“哦豁,没钱也好意思求人帮忙?”
女鬼急了:“只要你帮我记起我是谁,我就能托梦给我家人付款!”
白灵摸着下巴思考了三秒,伸出五根手指:“500。”
女鬼:“?”
白灵:“500元,最低价了,我平时下乡帮人做殡葬至少收600。”
女鬼小声嘀咕:“才500?我还以为你要500万呢……”
白灵翻了个白眼:“500万那是道士的价,我这是同学价,爱要不要。”
女鬼立刻点头如捣蒜:“要要要!”
白灵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行,把你记得的事情都告诉我。”
女鬼歪着头想了半天:“呃……我记得我死的时候穿的是校服。”
白灵:“废话,你现在就穿着。”
女鬼:“我还记得……我好像是被勒死的。”
白灵瞥了眼她脖子上的勒痕:“嗯,观察力满分。”
女鬼:“还有……我死前好像听到有人说‘活该’……”
白灵敲键盘的手一顿,抬头看她:“你该不会是欠钱不还被人灭口了吧?”
女鬼惊恐:“不可能!我这么可爱的鬼怎么会欠钱?!”
白灵冷笑:“上一个说自己可爱的鬼,现在正在我爷爷的符咒里当暖宝宝。”
女鬼瞬间怂了,缩成一团:“那、那现在怎么办?”
白灵合上手机,叹了口气:“先去查查最近几年学校里有没有失踪的女学生吧。”
女鬼感动得眼泪汪汪(如果鬼有眼泪的话):“你真是个好人!”
白灵:“别急着发好人卡,500块记得托梦给你家人。”
女鬼:“……好。”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王木木的尖叫声: “白灵!你在跟谁说话?!”
白灵转头,看见王木木抱着刚买的奶茶,一脸惊恐地站在不远处。
女鬼兴奋地挥手:“嗨!”
白灵一把捂住女鬼的嘴(虽然捂了个寂寞),镇定自若:“我在练口语。”
王木木:“……你口语老师是空气吗?”
白灵:“不,是想象力。”
王木木:“想象力这么丰富?魔蝎座的?”
女鬼在旁边笑得打滚:“哈哈哈哈…嗝!”
白灵:"......"(默默记下等会儿要加收女鬼200元精神损失费)
回到宿舍时,女鬼想跟着飘进去,被白灵一个死亡凝视定在原地。
"我住楼下那棵歪脖子树下,"女鬼委屈巴巴地比划,"就是挂着'禁止上吊'牌子的那棵..."
白灵"砰"地关上门,转身就看见顾雪正在给骨架"小明"刷牙,还贴心地用了美白型牙膏。
"吃饭了吗?"王木木一边问一边掏出手机,"后街新开了家'孟婆麻辣烫',据说汤底熬了七七西十九小时..."
顾雪头也不抬:"骨汤熬制时间超过48小时会产生致癌物。"
白灵:"我要特辣。"(心想:反正毒不死我)
三人落座时,老板娘热情推荐:"新出的'奈何桥套餐',加量不加价!"
王木木咬着筷子突然发问:"顾雪,你为什么想学法医啊?"
顾雪慢条斯理地涮着毛肚:"因为尸体不会说谎。"她眼镜片寒光一闪,"也不会像某些活人一样,吃饭时把香菜挑到我碗里。"
白灵默默把夹到一半的香菜放回自己碗里。
王木木眼睛亮晶晶:"哇!所以你是因为想当侦探才学法医的?"
顾雪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准确地说,是想合法地解剖嫌疑人。"她拿起一根竹签,"比如用这个从下颌骨斜向上45度刺入颅腔..."
王木木的筷子"啪嗒"掉在了桌上。
"那白灵你呢?"王木木转头问道,"总不会也是家学渊源吧?"
白灵正把麻辣烫里的鹌鹑蛋串成糖葫芦:"因为工资高啊!"她掰着手指算,"在村里办白事一次才600,城里殡仪馆光给遗体化妆就上千..."
王木木突然握住她的手:"姐妹!我家寿衣店正缺化妆师!提成三七分!"
"你三我七?"
"你想得美!当然是店里七你三!"
顾雪冷不丁插话:"如果她给尸体化妆时又引发自燃,你确定要雇她?"
三人突然陷入沉默。
老板娘端着汤锅经过,闻言一个趔趄,"孟婆汤"洒了一地。
深夜的宿舍里。
白灵蜷在被窝里,手机屏幕的光照得她眼睛发亮。
她噼里啪啦地打字:
「爷爷,我接到活了!给学校一只女鬼查案,有500块钱呢!不过室友总以为我和空气说话,所以我打算再收她200块精神损失费?」
发完消息,她美滋滋地翻了个身,完全没注意到床底下飘出半张惨白的鬼脸——女鬼正幽怨地盯着她:"你居然还要收我精神损失费......"
与此同时,昆城最高端的"龙脉山庄"山顶别墅里。
白三爷正躺在金丝楠木摇椅上,两个穿旗袍的年轻女佣一个捶腿一个剥葡萄。
他眯着眼看完消息,慢条斯理地用语音回复:
"丫头啊,做人要厚道......"(啜了口82年的普洱)"至少收她300。"
手机提示音惊醒了浅眠的顾雪。
冷面法医"唰"地拉开床帘,死亡凝视着白灵:"半夜一点,要么收尸,要么收声。"
白灵缩了缩脖子,把扩音模式调成听筒模式:
「爷爷你现在在哪啊?怎么还有回声?」
别墅里的白三爷看了眼落地窗外云雾缭绕的山景,面不改色地打字:
「在公厕值夜班呢,刚拖完地。」
女鬼突然从白灵手机屏幕里钻出半个脑袋:"你爷爷撒谎!这厕所也太......"
白灵一把将她按回去:"再偷看加收300隐私费!"
下铺的王木木突然梦呓:"三七分...寿衣买二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