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咬着牙,额头上全是冷汗,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受伤的鹰。他看向我,又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依旧被黑暗笼罩的山影。
“箱子……被谁……”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不是伏击我们的人……”我回想起那电光火石的一幕,声音发颤,“第一个穿伪装服的,像是职业雇佣兵,目标明确是箱子,但被声波干扰了……最后抢走箱子的那个……太快了……快得不像人……他好像……完全不受声波影响?甚至……像是在利用声波制造的混乱……”
“是‘K’……”王队闭上眼睛,痛苦地喘息,“周浅……她……声东击西……她利用伏击者的火力吸引我们注意……利用声波制造混乱……最后……她亲自……或者派出了更‘高级’的东西……拿走了箱子……”
“她不是要毁掉计划吗?为什么拿走箱子?”我不解,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被背叛的寒意涌上心头。
“也许……她要的……不是毁掉……”王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失血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她要的是……控制……或者……箱子里的东西……对她……至关重要……‘神经映射图谱’……‘种子A’的失败记录……那可能是……她自己的……生命密码……”
他的话如同重锤击打在我的心脏上。周浅,这个被改造成怪物的复仇者,她最终的目标,可能不仅仅是复仇,还有……救赎?或者,是利用这些核心数据,让自己摆脱“残次品”的命运?甚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车队终于冲出了危险的山路,汇入了稍显平坦的县级公路。刺耳的警笛拉响,朝着最近的县医院风驰电掣。
后援的警车和救护车在半路接应。王队被迅速抬上救护车,紧急输血。我和其他受伤的警员也接受了初步处理。
县医院手术室外,红灯刺眼。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无比煎熬。榕树坳的惨烈伏击、战友的牺牲、被夺走的金属箱、王队的生死未卜、周浅那幽灵般的最后出手……如同混乱的碎片,在我脑海中疯狂冲撞。
“000才是钥匙……”苏璃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钥匙在榕树的根里……”周浅冰冷的绝笔。
“拉撒路……是诅咒……”笔记本扉页的控诉。
我们找到了钥匙,打开了地狱的大门,却又在门内被更深的黑暗吞噬。我们以为自己手握真相的核弹,却转瞬间被更强大的力量夺走。周浅,这个复仇的幽灵,她到底站在哪一边?她是受害者,是清算者,还是……即将成为更可怕的掌控者?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表情凝重。
“王劲松队长,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子弹擦过肋骨,伤及脾脏,己经切除,失血过多,但抢救过来了。需要长期休养。”医生的话让所有人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点。
我瘫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疲惫如同潮水般淹没全身。王队活下来了,这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就在这时,小张拿着我的手机走了过来,脸色异常古怪:“林女士……您的手机……刚才收到一条……加密信息。来源……无法追踪。”
我心头一跳,接过手机。屏幕上,只有一行冰冷的、如同幽灵低语的文字:
保管好‘火种’。真正的战争,始于黎明。K。
火种?什么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