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的来源——偏僻角落的一顶小帐篷内。
范遥,也就是苦头陀,刚刚解决掉门外的侍卫。
他无声地推门而入,迅疾扑向床上。
深知鹿杖客武功高强,这一扑一掌凝聚了十成劲力,力求一击重伤。
双脚尚未落地,凌厉掌风己撕裂空气,首击床上之人。
电光火石间。
范遥锐利的目光己穿透昏暗,看清床上只有韩姬一人!
鹿杖客己不见踪影。
他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
但招式己出,劲力难收。
千钧一发之际,他只能强行扭转掌势。
“砰!”一声闷响。
那凝聚了十成力道的掌力狠狠拍在韩姬枕畔的锦被上。
“呃啊——!”
韩姬的惊喘带着一丝慵懒的痛楚,瞬间打破了寂静。
范遥这强横的一掌,将锦被打得棉絮纷飞。
巨大的震动和杀气将她从浅眠中彻底惊醒。
帐内景象,瞬间映入范遥眼中:
他姿势是腾空跃起落下,双腿屈膝跪在床上。
身体因强行收招而前倾,正对着因惊吓而微微颤抖的韩姬。
一只手掌按在击碎的床褥旁,离韩姬散乱的鬓发不过寸许。
一股混合着女子体香与暖帐气息的香甜暖香。
随着韩姬急促起伏的胸口钻入范遥鼻腔。
这香气,是久旷深闺的寂寞。
是无人怜惜的幽怨,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
久违的悸动,猛地冲击了他禁欲多年的心防!
范遥年轻时为情所伤。
心灰意冷之下,不近女色,功力因此突飞猛进。
然而此刻,鼻中萦绕着这饱含着诱惑与自弃的暖香。
眼中是她惊魂未定、泪光盈盈却带着慵懒的容颜。
那是长期被冷落、被当作玩物后。
对自身命运己然麻木甚至破罐破摔的颓靡之美。
这景象,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瞬间引爆了范遥冰封多年的本能。
一股邪火自小腹熊熊窜起。
“不行!”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心底狂吼!
破戒纵欲,多年苦修的内功根基必受重创。
他脸上本就丑陋的肌肉因剧烈的挣扎而扭曲变形。
“你…苦大师?”
韩姬睁开朦胧泪眼,看清眼前正是那狰狞丑陋的苦头陀。
最初的惊惧之后,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掠过眼底。
忽必烈的深闺如同冷宫。
鹿杖客不过当她是个玩物,王爷更是早己将她遗忘。
无尽的寂寞与不甘啃噬着她的心。
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充满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恐惧深处竟隐隐泛起一丝病态的刺激与期待。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薄被滑落,露出大片雪腻肌肤。
却并未像真正惊恐的女子那样立刻遮掩。
“你…你来做什么?”
声音颤抖,有几分迷茫与试探。
“来人哪…”
她的呼唤与其说是求救,不如说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虚弱呻吟。
更像是为自己内心那点不合时宜的悸动找一个借口。
她象征性地去抓滑落的薄被,动作却绵软无力,眼神飘忽地掠过范遥因挣扎而显得更加骇人的脸庞。
范遥心中的躁动被韩姬这隐约迎合的姿态彻底点燃。
她那若有若无的试探,如同最烈的媚药。
瞬间烧断了他理智的最后一丝弦索。
长期被冷落的女人,那自甘堕落的气息。
对他这同样被命运扭曲的人,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低吼一声,如同被激怒的困兽。
不再压抑,一把抓住韩姬紧攥的薄被边缘。
与其说是攥紧,不如说是虚虚搭着。
“别…”
韩姬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吟,象征性地向后缩了一下。
但手上的抵抗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
她的眼中水光潋滟,恐惧与一种近乎自毁的放纵交织在一起。
长期被漠视的灵魂。
此刻竟在这丑陋而强大的男人粗暴的对待中。
感受到一种扭曲的被占有、被重视的错觉。
麻木的心湖被投入巨石,激起的不是愤怒,而是沉沦的漩涡。
“嗤啦!”
一声轻响,薄被被范遥粗暴地夺走甩开。
韩姬身体猛地一颤。
她下意识地双臂环抱在胸前,双腿紧并。
微微侧过脸,露出修长脆弱的颈项。
那姿态,与其说是防御,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展示。
泪水无声滑落。
滑过因复杂心绪而泛起异样红晕的脸颊。
滴落在凌乱的床褥上。
范遥居高临下,看着这景象。
那几乎冲破胸膛的躁动,与他强行压抑的理智剧烈冲突。
让他喘息粗重如牛,眼中血丝密布,表情狰狞得如同地狱修罗。
韩姬那自甘沉沦的无声邀请,比任何反抗都更能瓦解他的意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帐外,杨齐与赵敏:
靠近帐篷,空气中一股混杂着与暴力的浓烈气息传来,令人作呕。
绕过板车,帐篷门口的一幕,如同惊雷炸响在两人眼前。
“苦头陀!”
赵敏失声低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怒火。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府中的高手,父王倚重的心腹。
竟然胆大包天到在军营重地,对忽必烈统帅的宠姬下手。
这是要让忽必烈和汝阳王开战的节奏!
只见:
男人正一手死死捂着韩姬的口鼻,另一只手粗暴地禁锢着她的身体。
韩姬云鬓散乱,美眸半睁半闭。
眼神空洞迷离,脸上泪痕犹在。
却不见多少痛苦,反而有种近乎沉溺的顺从。
床上凌乱不堪,锦被撕裂,棉絮散落,空气中弥漫着与绝望的气息。
范遥赤裸着筋肉虬结的上身,背对着门口,浑身散发着暴戾与原始欲望的气息。
他霍然转身。
深陷的眼窝里射出两道如同被窥破秘密的凶兽般的杀意。
身份暴露!
奸情败露!
对象还是手握实权的郡主和敌营的重要人物。
他猛地将身下气息凌乱、眼神迷蒙的韩姬往床内侧一推,身形暴起!
“小贱人找死!”
筋肉虬结的大手,蕴含着阴毒的掌力,无声无息却又狠绝地拍向杨齐胸膛。
竟要一举将撞破丑事的男女立毙当场!
浓烈的死亡气息瞬间笼罩杨齐和赵敏。
杨齐只觉一股阴寒刺骨的掌风扑面而来。
千钧一发!
“疾风步!”
杨齐心中狂吼,左臂猛地将赵敏更紧揽入怀中,右足狠狠跺地。
嗡!
戒指闪过一丝青芒。
奇异的力量包裹住他。
他抱着赵敏,身形化作模糊残影,险之又险地从爪影和掌力的夹缝中滑了出去!
“嗤啦!”
杨齐后背衣衫被劲风撕裂,留下血痕。
阴寒余劲侵入体内,气血翻腾。
“好快的身法!”
抓住你......就是我的了
范遥一击落空,惊怒交加。
都怪刚才没忍住破了功,不然定叫这臭小子当场殒命。
他身形一晃,速度惊人,紧追不舍,锁定杨齐怀中的赵敏。
杨齐紧抱赵敏,将“剑圣·疾风步”催动到极致,在营帐阴影间亡命穿梭。
风声呼啸,身后充满杀机的气息死死咬住!
他能感觉到赵敏身体发烫,呼吸急促紊乱,显然也被掌力余劲波及。
“往那边!”
赵敏强压气血,指向边缘荒僻的山崖方向。
杨齐毫不犹豫,依言疾驰。
经脉剧痛,血腥味和幽香刺激着神经。
范遥紧追在后,轻功卓绝。
“看你能跑到几时!”
范遥狞笑连连,几次扑击,逼得杨齐狼狈躲闪。
杨齐亡魂大冒,拼力扭身躲避!
“噗!”
掌力擦左肩而过,击中旁边木桩。
咔嚓!
轰!
木桩炸裂,寒气西溢!
杨齐左肩剧痛,手臂一软。
“呃……”
赵敏一声痛哼,嘴角溢血,内腑受创,脸色瞬间苍白。
“郡主!”
杨齐心急,更添凶性。
咬破舌尖,再次强行催动疾风步。
抱着赵敏冲向悬崖边缘!
风声凄厉。
前方无路?
身后,范遥的身影清晰可见,脸上露出残忍狞笑。
“跳!”赵敏看着脚下翻涌的黑暗深渊,眼中噙满泪水,却带着决绝。
杨齐心头剧震。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低头。
不是询问,也不是安慰。
而是一种在绝境中对生命最炽热、最绝望的占有与诀别。
狠狠攫住了赵敏染血的唇瓣,用力咬了下去!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两人唇齿之间。
柔软,……软香入喉。
张无忌恐怕也还没有享受到过吧?
这个念头荒谬地闪过杨齐混乱的脑海。
就在这瞬间,他怀中重伤的赵敏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双因伤而迷蒙、噙着泪水的眸子里。
先是极度的痛楚,随即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紧接着,一股属于汝阳郡主的高傲与羞愤如同烈火般“腾”地燃起。
“值了!这辈子,值了!”
他在心中狂吼。
那明艳不可方物、聪慧绝伦又骄傲如凰的女子。
能在这生死关头与她唇齿相依,感受她的柔软香舌。
便是死,也他妈值回票价了!
“唔!……杨齐!你……放肆!”
赵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羞愤欲绝挤出这几个字。
她本能地想要偏头躲开。
想要抬手推开这胆大包天的登徒子,但重伤之。
她的挣扎微弱得如同雏鸟,只能徒劳地在他怀中扭动了一下。
反而更显出一种令人心碎的娇弱与狼狈。
在范遥惊怒的咆哮声中,在掌力即将及体的刹那——
杨齐紧紧抱着重伤的赵敏,用后背迎向追兵。
将赵敏护在怀里,纵身一跃,投入了悬崖下翻涌的黑暗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