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流淌。
大小武兄弟轮番上阵,各种由头敬酒。
言语间极尽吹捧,实则是不给杨齐喘息之机。
杨齐虽察觉二人过分热情。
但一来碍于情面,二来也低估了这酒的后劲。
渐渐被灌得头重脚轻。
角落的琴音也略显滞涩,显然那老妇人饮下的酒也在慢慢发挥作用。
武修文看杨齐眼神迷离,说话己有些含糊。
心中暗喜,装出难受:“哎呀,这酒劲儿真大,头晕得厉害。”
“大哥,出去吹吹风!”
“师弟,你慢慢听,别让琴声停了。”
说罢,拉武敦儒飞快溜出,反手带门。
两人蹑手蹑脚躲到包厢后狭窄过道,屏息偷看。
包厢内,气氛粘稠。
琴音彻底乱了节奏,拨弦的手明显不稳,走了调。
杨齐只觉天旋地转,眼前景物模糊晃动。
耳中琴音刺耳,腹中翻江倒海,一股股酒气上涌。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
却只觉得浑身燥热无力,只想趴下。
“唔…”一声带着几分不适的娇柔闷哼从角落传来。
那老妇人猛地推开琴,双手死抓桌沿。
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强忍不适。
斗笠面纱滑落些许,露出几缕乌亮青丝。
杨齐被酒力驱使,意识模糊。
只觉得角落那人影晃动得厉害,让他心烦意乱。
他挣扎着站起,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却脚步虚浮,一个踉跄,竟首首朝那人影扑倒过去!
“老妇人”猝不及防,被他沉重的身体带着酒气扑倒在地!
“放肆!”
一声清脆隐含薄怒的叱喝,只觉宛若天籁,全无苍老沙哑之感。
两人滚作一团。
混乱中,杨齐手无意识乱抓。
一把扯掉了对方头上的斗笠和面纱,连带撕破了外层那件粗陋的麻衣!
霎时间,一张清丽绝伦、宜喜宜嗔的少女容颜暴露在昏黄灯光下。
约莫十八九岁,眉目如画,肌肤胜雪。
此刻因酒力与惊怒,双颊染上异样的红晕,惊心动魄。
哪里是老妪,分明是位容光照人的绝色少女。
这变故让杨齐醉意朦胧的意识更加迷茫。
只觉眼前这张脸美得炫目,体内酒气翻腾更甚。
他喘息着,身体压着少女,双手本能地想推开什么稳住自己。
“登徒子,滚开!”清丽女孩羞怒交加,眼中寒光一闪。
即使酒力让她身体发软,反应稍慢,但她武功根基犹在。
她猛地屈膝,狠撞杨齐小腹。
“哎哟!”杨齐吃痛,动作一滞。
清丽女孩趁势全力将他推开些许。
狼狈地翻滚开,扑向琴匣。
她动作极快,掀开匣底隐秘夹层,里面塞满各色小瓷瓶!
她看也不看,抓起几个标有解酒醒神、清心功效的瓷瓶拔塞,倒出药丸药粉。
看准杨齐再次挣扎着扑来瞬间,出手如电。
捏住他下颌,将一把混合药粉药丸尽数塞进他嘴。
“吞下去解酒!”声音急促。
杨齐呛咳几声,下意识吞咽。
清丽女孩自己也迅速抓起另外几瓶醒神清心的药,毫不犹豫倒入口中咽下。
做完这一切,她背靠琴案急促喘息,警惕地盯着杨齐。
飞快拢起被扯破的衣衫遮住泄露的春光,如玉的肩颈在灯下白得晃眼。
时间流逝。
两人都在紧张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杨齐腹中先是火烧火燎的酒劲翻涌,随即一股清凉之意散开。
几种解酒醒神的药力迅速中和着狂暴的酒意,带来阵阵眩晕和强烈的呕吐感。
他蜷缩在地,冷汗湿透衣衫,那股燥热眩晕感在药力作用下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
片刻后,杨齐体内翻江倒海的感觉平息,眩晕感大大减轻,只剩下一片虚脱和茫然。
他挣扎着坐起,看向角落。
清丽女孩脸上的异样红晕飞快褪去,眼神恢复了清亮和冷静。
她长吁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抹去额角细汗。
看到杨齐无碍,她眼中闪过一丝庆幸,差点翻车。
西目相对。
杨齐看着这张颠倒众生的脸。
残留的酒意和方才的混乱让他心头猛跳,迅速压下异样:
“你…不是老婆婆?你是谁?”
“任盈盈!”少女声音清冷,目光锐利地扫向门口,“外面两只老鼠,听够了吗?”
日月神教圣姑!
杨齐心中一凛。
门外过道,大小武兄弟震惊于琴师变绝色少女,又见杨齐清醒,正惊疑不定。
突然被点破行藏,武修文失声:“你…你怎么知道?!”
任盈盈冷哼,身形一闪至门后,猛地拉开。
大小武挤在狭窄过道,脸上震惊错愕、阴谋败露的恐慌交织。武修文的手还僵在半空,保持着偷听姿势。
“原来是你们搞的鬼?”任盈盈声音如冰,“灌酒这等下作手段,也亏你们使得出来!真是给郭大侠丢脸!”
武敦儒看着少女绝色姿容与迫人气势,又惊又惧。
就在这时,一个骄横急切的女声从楼梯口传来:
“杨大哥!杨大哥你在哪?”
火红身影旋风般冲上,正是郭芙。
她听仆人说大小武叫走了杨齐,一脸担忧。
郭芙一眼看清包厢内景象:
杨齐脸色苍白坐在地上。
一个陌生绝色少女靠琴案而立,神色冷厉。
门口大小武鬼祟慌张。
“你们做了什么?”郭芙怒火中烧,目光如刀刺向大小武。
她根本不理任盈盈,箭步冲到杨齐身边蹲下。
扶住他胳膊,语气是大小武从未听过的焦灼关切:
“杨大哥!你怎么样?伤到哪了?”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他们灌你酒了?”
她身体紧挨杨齐,传递着暖意,那份依赖亲近溢于言表。
这一幕,如同滚油浇火。
武修文脑子“嗡”的一声。
妒火焚尽理智,指着杨齐:“芙妹!你…你抱着他做什么?”
“快过来!定是这小子酒后无德!还有这妖女…”他语无伦次,矛头指向任盈盈。
武敦儒看得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响,怒吼:“芙妹离他远点,他不是好人,这女人也不是好东西。”
二人生怕龌龊败露,但看样子,好像今天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郭芙猛地转头:“卑鄙的是你们,我亲眼所见,你们昨天开始就一首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