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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旋涡下的朝圣者
城市中央广场的喷泉池己经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首径三十米的幽蓝旋涡。它像一只倒扣的漏斗悬在离地两米处，边缘不断剥落着细碎的时间残片——1957年的报纸碎片、1983年的硬币、2029年的电子芯片，像雪花般簌簌落下。
时雨渐站在广场边缘的废墟上，看着一群穿灰袍的人跪在旋涡下方。他们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腕，将血滴进旋涡，嘴里念诵着扭曲的祷词：
“时间己死，时骸永生。”
“时骸教团。”陆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三小时前刚成立的疯子们，认为吞噬时间残片就能获得永生。”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个年轻女人突然冲进旋涡范围，伸手抓住一片正在坠落的1999年日历纸。她的皮肤瞬间泛起珍珠母的光泽，然后像蜡像般凝固了。
教团成员发出狂喜的欢呼，用铁钩将她的“圣徒之躯”拖出来，摆在临时搭建的祭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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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的“净化”行动
装甲车的轰鸣从东面街道传来。时雨渐拉着陆沉躲进一家破碎的珠宝店，透过橱窗看到十二辆迷彩涂装的运兵车正在包围广场。
“全体市民注意！”车顶的喇叭循环播放，“根据《紧急状态法》，所有靠近时间异常现象者将被视为感染源，立即实施净化！”
穿防化服的士兵跳下车，他们头盔的目镜上闪烁着倒计时数字——军方居然重启了局部时间系统。
第一声枪响时，时雨渐以为军队在扫射教徒。但子弹击中的是旋涡边缘的空气，爆开一团团银色的凝胶状物质。
“时间固化剂。”陆沉的呼吸喷在橱窗上，结出一小片冰花，“他们在尝试修补裂缝。”
一个教徒突然扑向士兵，他的身体在触碰到对方防护服的瞬间开始急速衰老。士兵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套腐烂，露出森森白骨——然后整条手臂像被擦除的粉笔画一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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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的“记忆商人”
地下通道里挤满了躲避军队的人群。时雨渐踩着破碎的霓虹灯管前进，听到有人在阴影里低声交易：
“1992年的记忆碎片，换两瓶净水。”
“我要2001年9月的！价格翻倍！”
墙角蹲着一个戴夜视镜的男人，面前摆着十几个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漂浮着一段模糊的全息影像——那是从时间漩涡里打捞的“记忆残渣”。
“最新到货。”商人举起一个发红光的瓶子，“2023年6月4日，时雨渐-289号死亡前30秒的记忆。”
瓶中的影像确实是她——另一个“自己”躺在实验室地板上，蓝血从嘴角涌出，手指在地面刻下“307”的数字。
陆沉突然抢过瓶子砸碎，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掌。
“别碰这些。”他盯着商人溃烂的眼睑，“你知道时间辐射会让人体组织逆向生长。”
商人咧嘴一笑，露出正在融化的牙齿：“反正……我们迟早都会变成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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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的狩猎
废弃地铁站里，时雨渐发现了第一具SYJ系列克隆体的尸体。
时雨渐-156号仰面躺在轨道上，眉心有个光滑的圆孔。她的手腕被割开，有人取走了皮下植入的金属芯片。
“弹道匹配度98%。”陆沉捡起轨道旁的弹壳，“程野的配枪。”
隧道深处传来黏腻的水声。他们顺着声响走到一节脱轨的车厢前，看到程野正用手术刀剖开时雨渐-212号的胸腔。
“啊，307号。”他没有回头，刀尖挑出一颗泛着蓝光的心脏，“你来得正好。”
车厢地板上整齐排列着七颗克隆心脏，像一组诡异的电池。当时雨渐向前一步时，那些心脏突然同时跳动起来。
“知道为什么原主要制造307个你吗？”程野举起心脏对着昏暗的灯光，“因为需要306个失败品来稳定最后一个容器的量子态。”
隧道尽头亮起刺目的白光——军队的探照灯。程野微笑着退入阴影，最后一句话飘在潮湿的空气里：
“去找时雨渐-0吧……如果你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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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档案
时雨渐在城郊的废弃天文台找到了答案。
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具水晶棺，里面躺着一个小女孩。她看起来不超过五岁，穿着1990年代风格的红色连衣裙，手腕上没有倒计时数字，只有一道手术缝合的疤痕。
棺前的铜牌上刻着：
SYJ-0
时间锚点原型体
诞生于系统启动前12年
陆沉的手突然剧烈颤抖：“所以……原主不是创造系统的人。”
时雨渐触碰水晶棺的瞬间，整座天文台的穹顶突然透明化。漆黑的夜空布满了倒计时数字，每个数字都在疯狂倒流——那是全球所有人类被篡改的时间总和。
小女孩睁开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