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凌晨一点的夜风裹着初夏的潮热，林小满攥着保温杯往便利店走。她本想给值夜班的妈妈送件外套，却在拐角处看见个熟悉的身影——苏念念穿着宽大的黑色卫衣，蹲在垃圾桶旁，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喵——”
幼猫的叫声让林小满顿住脚步。她看见苏念念从塑料袋里掏出根香肠，掰成小块放在纸箱里，动作轻得像在触碰什么易碎品。流浪猫怯生生地探出灰毛脑袋，苏念念忽然笑了，指尖蹭过猫耳：“慢点吃，没人和你抢。”那抹笑意太温柔，与白天在教室里挑眉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苏念念？”
林小满脱口而出的瞬间，苏念念猛地转身，卫衣帽子滑下来盖住半张脸。她慌忙把香肠往背后藏，却不小心踢翻了纸箱，小猫“嗷”地叫着窜进草丛。
“你、你怎么在这儿？”苏念念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耳尖迅速漫上红意。林小满注意到她卫衣下摆沾着草屑，手腕上有道淡粉色的旧疤——上周上体育课时，她还嘲笑这道疤像“丑八怪贴纸”。
“我来给我妈送衣服。”林小满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杯，目光落在苏念念脚边的猫粮袋上，“你……常来喂猫？”
便利店暖黄的灯光映出苏念念的睫毛在颤抖。她沉默半晌，忽然蹲下身把猫重新抱进纸箱：“三个月前它腿断了，我路过时看见的。”指尖抚过小猫后腿的夹板，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宠物医院说要八百块手术费，我……”
话音戛然而止。林小满看见她咬住下唇，喉结轻轻滚动。远处传来货车经过的轰鸣声，苏念念忽然站起身，卫衣口袋里掉出张皱巴巴的纸币。林小满弯腰去捡，却在展开的瞬间怔住——那是张离婚协议书，甲方签字栏里“苏明远”三个字力透纸背，乙方“周雨彤”的笔迹却有些模糊。
“要看就看清楚。”苏念念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伸手夺过协议书，“反正全班都知道我是单亲家庭的‘问题少女’。”她把纸张揉成一团塞进裤兜，小猫却在这时蹭了蹭她的手背，让她语气又软下来，“别告诉别人我喂猫的事，尤其是夏子轩那种好学生。”
林小满想起上周班会，夏子轩在“关爱流浪动物”提案上画了无数个红勾，最后被苏念念冷笑“假惺惺”。此刻她望着苏念念发梢沾着的草叶，忽然想起自己七岁那年，父母离婚时摔碎的相框玻璃，扎进掌心的疼痛和此刻苏念念眼里的倔强如此相似。
“我不会说的。”林小满掏出便利店新买的辣条，“不过……作为交换，你得陪我吃完这包。我妈说中学生不能吃垃圾食品，可我一首没敢尝。”
苏念念挑眉：“你这是在和我结盟？”她指尖夹走一根辣条，油辣子的香气在夜里散开，“先说好了，我可不会像夏子轩那样每天查你作业。”
“谁要她查。”林小满咬下辣条的瞬间，辣意窜上鼻尖，她慌忙吸气，却看见苏念念突然笑出声。那笑声不像平时的尖锐，倒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担子，尾音里带着点破罐破摔的轻快。
“笨蛋，要配冰可乐。”苏念念拽着她冲进便利店，在冷饮柜前挑了两瓶气泡水。收银台的阿姨熟稔地冲苏念念打招呼：“又来给小花买吃的？这星期你都帮它垫了三袋猫粮钱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