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孟离开后的一天,村里来人向他们报信,说是村里被强盗抢劫了。以往的强盗抢劫都发生在秋天收获庄稼后,他们抢的也多是粮食和猪肉,与其说是抢劫,不如说是另类的征税。强盗也知道一次性抢完,村民活不下去就会鱼死网破,况且地热村和其他村一样,都有一定的防御武器和防御工事,真要打起来,两边都会没办法收场。但是这次来报信的村民说,强盗像以往一样商量抢劫的粮食总量后,进村就不认账,强行抢走了村里部分牲畜和一半以上的粮食,没被抢走的都是提前被隐藏起来的。强盗怕村民发怒所以来得快去得快,要是发现村中很多年轻人不在,估计后果更加严重。
村里的年轻人们一听顿时闹了起来,都扬言回去找强盗算账。高小欢也担心遭此变故会引起其它村的人或者其他强盗来村里抢劫,于是赶紧聚拢众人,给高孟留下记号后提前返回村里。
村子城墙的木门被强盗卸下,整个村庄的人都在大门内拿着农具或刀叉防御,看到高小欢他们回村,才稍微放松下来。王青宁看到他回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相公,你们终于回来了,强盗来时我们躲进暗道里面,不然谁知道我是不是己经被强盗掳走了。”说罢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高小欢赶紧上前安慰,同时转向领头的老年人问到:“高二伯,强盗走了还是在哪里?没人受伤吧”。
“让高力去给你们报信的时候强盗己经走了,听他们说还要去其他村要粮食,这帮天杀的这次把我们村里几乎所有家禽都抢走了,以前没见他们抢过家禽。虽然我们没人受伤,只有高力因为上前阻拦他们被打了一顿,但少了这么多粮食,我们熬不到秋天粮食成熟啊。”高二伯己是五十多岁,此时白发苍苍的他眼泪横流,带动着其他村民都哭起来。
“爹,你别哭,欢哥他们回来了,我们会想办法度过难关的。”高力一边劝他爹,一边对高小欢说:“欢哥,现在粮食不够撑到今年的庄稼成熟,我们得想想办法度过难关啊!那些强盗说接下来寿国会有大动乱,他们抢完也要跑到南方找个深山躲起来,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迁走吧。”
“往南都是别人的地盘,我们这样没有目标的迁移,像蒙着眼睛走路,很难找到落脚点的。再说,带着老人小孩迁移,万一路上再遇到天灾人祸,整个村就没活路了。”高小欢皱着眉头,感觉这一个月来己经有多队人马路过村子,确实发生不少的事情,和记忆里的往年相比大不一样,这次强盗又反常,看来真的是越来越难以生存。
“你们放心,我们这么多有力气的人,肯定会有办法度过难关的。现在每家来一位主事的人,到我家商量对策。其余的人赶紧回家休息吧,只需要留两位在大门处守着,要是有人再来,及时告知大家。”他招呼好大家回到家休息后,聚集村里的青壮年,加上上一辈还能干活的人,到自己家和高勇他们家坐下,商讨接下来的事情。
现在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开这个会最主要的是安抚大家的情绪。高小欢正准备说点安慰人的话,有人忍不住先问了句:“听说今年过冬的煤买不到了?往年我们村可是能够用粮食和猎物换到煤炭过冬的,前几天我外出向西南方向打猎,遇到其它村的人,说是现在煤矿生产的煤全部被运往都城,不准矿山卖煤给周围住户,这不是要我们命吗?现在又遇到强盗不同于以往的抢劫方式,是不是天下大乱了?”
高小欢结合这段时间接收到的信息,己经感觉到今年的生存问题不同以往,这确实像是村里老人说的天下大乱的场景。他抿抿嘴正准备说自己的想法,突然门口跑来一人,大声回答刚刚的问题:“确实乱了,确实乱了,现在己经知道北赵国前线崩溃,寿国准备关闭都城城堡准备自保了。”来的人正是出去打探消息的高孟。“我去的路上遇上押运货物的车队,往南跑了快200里,看到路过的村庄,很多人选择往县城或都城迁移,躲避灾荒和兵乱去了。我们村太偏远了,不清楚是不是传递消息的寿国官吏搞忘我们了,竟然没人通知我们,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唯一没往都城迁移的村子。”高孟说完跑去找水喝,看得出来他为了早点告知消息,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
听到高孟说的消息,村里议事的众人闹哄哄的,大家显然慌了神。前面的各种风声,在此时感觉突然变成了事实。“村长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跑去都城吧,实在不行往县里城堡迁也行,那里有坚固的城堡,离我们这里也就三百里左右的距离,赶紧迁过去我们说不准还能活。”
“来不及了”高孟此时缓了一口气,继续说到:“都城人满为患,县里城堡也关闭了城堡大门。我往回走的时候,己经有往都城和县城迁移的人往回走了,他们说都城和县城己经关闭接纳百姓的通道,现在只有物资经过检查后还能进出城里,外面的人己经进不去了。”高孟满脸沮丧,还有消息需要给众人说:“我去的路上跟着的押运货物车队,车队领头的说,遇上这种几十年一次的战败,按照以前的记载,周围各种土匪强盗、流散军队就会大肆劫掠,周围国家也会伺机而动,同时没人种粮又会导致饥荒,要死大批的人了。哎……”。
大家唉声叹气,同时目光不约而同转移到高小欢身上。高小欢此时不得不站出来说几句话:“现在还不是最难的时候,我们地热村有这么多青壮年劳动力,这时候应该行动起来,度过这个冬天缺什么我们就去补什么,如果现在就被还没到来的困难吓到,那么我们必死无疑。大家放心,有什么困难,我一定冲在大家前面去解决。”但此时高小欢内心正在不停地嘀咕,没粮食没取暖物资,而且都在说冬天寒冷,怕是来到类似以前世界里的东北地界了?但是也不像啊,东北也没一年五六个月冬天的,难道穿越到西伯利亚去了?
正在高小欢为自己穿越到哪里而愣神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我们两兄弟也是,我们和欢哥一样,不怕面对这样的困难,既然去不了都城,那我们就守卫地热村。”高勇高孟两兄弟一贯和高小欢保持同进退的姿态。他们本是村里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见他们都这样说,其它年轻人也被他们的话语激励,纷纷站出来表示保卫地热村。
趁着大家现在斗志昂扬,高小欢问到一个稍微上年纪的村民:“王青远师傅,你是我们村里唯一挖过煤的师傅,我们是不是除了去水田村买煤,没有其它途径获取煤?单单是烧柴,需要的木柴太多了。”
坐在角落里的王青远是前些年入赘到地热村的村民,他以前在水田村煤矿挖过煤,因此高小欢想问问他有没有途径知道怎样获取煤。
“水田村周围倒是有些黑煤窑,可以爬进去挖些煤,水田村自己也有很多买不起煤的人进黑煤窑挖煤使用。但是在黑煤窑里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也没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带领,这样挖煤太过危险,我父亲就是死在黑煤窑里面的,完全是拿命去换煤,每次挖还挖不了多少,不值得。”王青远从小生活在水田村,由于在家里排行老西,家里穷娶不起媳妇,于是到水田村来做上门女婿。他以前在水田村就是挖煤的,但是只是普通的挖煤人员。
“看来我们只有多砍伐树木存在村里才好,现在庄稼己经种下,除了日常的除草洒水等维护工作,我们也该分批进山打猎砍柴了。今年大家有力出力,尽量多的准备过冬物资。按照往年的惯例今年肯定行不通,那就麻烦打猎的人跑更远的深山里打更多猎物,采集更多药材,打猎的人由我带领;砍柴的人需要砍伐尽量多的木柴,按照整个冬天只能烧木柴来准备全村的木柴,这些分开堆放。砍柴的人就由高力来带领。田地里的庄稼,村堡里日常的防卫,就得麻烦高二伯来带着留村里的人来做,下次只要不是村里的人,一律不开门。村里各家剩余的粮食,务必开始节约口粮。同时,明天开始,全村老少全部出动,维修村堡围墙,挖掘陷阱,做好村子的防御工作。”高小欢立即开始分配人员,各队人员分好后,约定三天后就开始各自的任务。于是大家回家安排家里事务,准备外出打猎的干粮,各自散去。
等大家各自回家做准备后,高孟走到高小欢面前:“欢哥,前面我说的事情有不准确的地方。”看着高孟犹犹豫豫的样子,高小欢笑着说:“有啥事就说啥事,不用这么扭捏。”
“寿国都城和我们县城现在还可以去,但是听说是在都城外围的营寨里住,青壮年到了都城自动会编进军队里面,听说这次寿国派出去的军队全军覆没,损失惨重,己经没有足够的军队维持秩序了,连带着我们县也受到影响。我们要是去了,肯定就是年轻人进部队,老人和孩子自生自灭,所以我才首接说都城不能再进了。”高孟为没有提前和高小欢商量就这样说而忐忑,但是他说完这些,看高小欢脸色一如往常,又稍稍放心下来。他哥高勇正准备批评高孟,被高小欢拦住,高小欢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性格,也知道你这样说的理由。如果我们去都城,年轻人可能能够进场保住命,老人、小孩和妇女肯定难活下去。你这样说没问题,我们地热村的年轻人都是有血性的,这么严酷的环境,我们都能安身立命,现在还有时间准备,因此就算遇到灾荒战乱,我们也能生存下来的。”
“欢哥,我还有个想法,与其这样蒙着眼睛猜外面的情况,我们不如安排两个人在离村子稍远的地方,守住小路查探情况,白天可以干农活,晚上跑远一点打探情况,有危险及时回村里报告,大家也有时间准备。”高孟的说法确实有道理,但是执行起来却很困难,一两个人在外,遇到一点危险可能就没命了。
“欢哥你放心,我这样的人就适合做这样的事情,况且现在快到夏天了,在野外也不会冻死的。”高孟知道现在缺少人手干活,才想出白天干活晚上打探消息的方法,只是这样对他个人来说就加重负担,但是为了全村的人,他甘愿冒险做这样的事情。
“那好,你选个合适的人跟着你做,记住安全为重。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暂时放下农活,跑远一点探探消息。”高小欢也同样要重视消息,像他们这种偏远村子,自己不主动打探消息,没人会给他们传递信息,危险来临时他们也更加被动。有了高孟主动请缨干这个活,他立即应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