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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全黑时，他才回到了自家院子，意外的是张尚珍等人没有过来找他。
他拉开灯到后院凉棚，把昨晚上换下还没有洗的衣服在洗衣台上用还剩小半块的肥皂，涂抹一下，然后搓了搓。
再拿出一个塑料桶从石缸里舀了半桶水，提到凉棚，把搓了一遍的衣服裤子扔在桶里开始清洗。
后面再重复清洗了一遍，就把拧干的衣服裤子拿到前院的晾衣绳上晾起了。
然后回屋关大门，又打了一桶水跑到后院凉棚，把自己简单的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
今天干了一天活，人也有些疲倦，虽然这几天不为吃饭发愁了，可是身上没钱啊！
他决定十点过后去村里偷鸡，拿到镇上卖，至少有几百多块钱。
但是决不能像偷玉米被抓现行，饥饿战胜了尊严，贫穷限制了想象。
贺志康开始了他的"神偷"生涯。
今晚没有月亮，月黑风高夜，正是偷鸡时。
他玩了几局游戏，到十点钟时，他从床上翻身爬起，开始准备作案工具。
从破箱子里找到一套父亲的旧衣服，黑色的，不错！他穿起来，再拿了一把手电筒。
他从后院翻墙出去，沿着村子边摸进村东王婶家的鸡窝。
刚抓住一只母鸡的脖子，那母鸡突然一个"神鸡摆尾"，尖喙精准啄在他手背上。
"哎哟喂！"贺志康低声痛呼，手一松，母鸡扑棱着翅膀飞到他头上，爪子揪住他头发不放。
其他鸡群起而攻之，追得他满院子跑，最后他是顶着满脑袋鸡毛翻墙逃走的。
又失败了！贺志康从后门回到家里，把作案工具用一个黑色塑料袋装好，放在破箱子里，随后便睡觉了。
次日清晨蒙蒙亮，王婶就站在村口大槐树下，举着个破锣敲得震天响："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偷鸡贼！被我家'战斗鸡'啄得爽不爽啊？"
躲在草垛后的贺志康摸了摸手背上还在渗血的伤口，默默把"偷鸡"从技能清单上划掉。
然后洗把脸，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往程晓玥的种植基地快步走去。
这时，隔壁的丁二嫂推开了院门，“小康，你这么早到哪里去？”
“呵呵，二嫂早，我最近找了一份零工！”贺志康不自然的讪讪一笑道。
“不错，知道挣钱了，去吧，家里我帮你看着！”丁二嫂手中拿着一把木梳，边说边梳着头发。
贺志康来到程晓玥的院门口，程晓玥己经起来了，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深蓝色的牛仔裤，正在做早饭。
她知道贺志康没有吃饭，所以煮的两个人的，见贺志康进了院内，她大声道：“你来了，稍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贺志康赶紧来到厨房门口道：“美女老板，要帮忙吗？”
“不用，你等着就好，马上炒菜了！”程晓玥往锅里加着油，头也不回的说道。
贺志康看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就退出来把院坝的方桌和椅子都摆好，准备吃饭。
很快程晓玥就端了两盘菜出来，一盘番茄炒蛋，一盘鱼香茄子，最后还煮了一个玉米排骨汤。
俩人吃着米饭夹着菜，“真好吃！”贺志康狼吞虎咽的吃着。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时间还早！”程晓玥瞪了一眼贺志康。
贺志康也感觉到自己的吃相太难看了，讪讪的一笑慢了下来。
吃好饭，收拾了一下，程晓玥开始安排他干活。
让他把库房里绿色的塑料筐用拖车先拉到葡萄大棚里，还有工具就是几把剪刀和人字梯也准备好。
贺志康立即就去了，随后程晓玥也跟了过来，在程晓玥的指引下，他走进大棚里一看，满树的红紫色葡萄，透露着香甜的气味。
他忍不住摘了两颗塞进嘴里，很甜，多汁，无核。
“康弟弟，你还是来得很早的，摘不到的地方就踩梯子！开始干活吧！”程晓玥拿了两个筐子一把剪刀往前走去。
“好勒！”贺志康吃了两颗也拿了两个筐子和一把剪刀开始采摘葡萄。
忽然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程晓玥猫着腰从葡萄架里钻出来，深紫色的围裙上沾着几粒葡萄汁，发梢还勾着片叶子。
"贺志康，你觉得我种植葡萄咋样？"她晃了晃手里的剪刀，葡萄藤间漏下的光斑在她睫毛上跳跃。
“很好啊，葡萄果粒大，很大串串的，反正我是种不出来，你太能干了，是我的偶像！”贺志康真诚的说道。
“看你说的这么真诚——”她突然伸手，指尖擦过他发烫的耳垂，"替你摘片叶子。"
贺志康本能的后退半步，后脑勺"咚"地撞在葡萄架上，顿时感觉脑袋嗡嗡的。
程晓玥笑得首不起腰，胸前的柔软跟着颤抖。
"别、别笑了！"他捡起竹筐胡乱塞给她，"赶紧干活，货车要是来了葡萄还没摘完，我这免费劳动力可要被记黑名单了。"
"记黑名单多没意思？"程晓玥踮脚剪下一串紫玛瑙似的葡萄，故意凑近他耳畔，"不如记在我的小本本上，以后每天都来给贺弟弟画个爱心打卡？"
贺志康手一抖，刚摘下的葡萄"咕噜噜"滚进她围裙兜里，在两人之间架起一座酸甜的桥。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程晓玥冲他眨眨眼："开工咯，贺——志——康——师傅！"尾音被风卷着，像裹了蜜糖的丝线，缠在满架葡萄藤上轻轻摇晃。
贺志康正手忙脚乱收拾滚落的葡萄，忽听不远处传来爽朗的笑声。
夏明莉穿着碎花衬衫，麻花辫随着步伐左右摇晃，身后跟着扎马尾的李小梅，两人围裙上别着同款卡通葡萄胸针。
"哟！小贺这是被晓玥的葡萄甜得腿软啦？"夏明莉眼尖，弯腰捡起葡萄时故意撞了撞程晓玥的肩膀。
程晓玥正要回嘴，远处传来高跟鞋踩碎石子的声响。
是黄小群和苏雪容，她俩是临时雇来采摘葡萄的。前者把碎花头巾系成时髦的蝴蝶结，后者抹着鲜艳的口红：
"程经理，听说今天摘完葡萄有冰西瓜吃？"话音未落，西十多岁的村长贾古文腆着啤酒肚晃悠过来，鳄鱼皮带扣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小程啊，村里可惦记着你们的葡萄产业呢！"贾古文的目光在夏明莉紧身的牛仔背带裤和李小梅露出的一截腰肢上打转。
"我这不是亲自来监督，确保采摘工作万无一失......"他突然被田埂绊了个趔趄，伸手要抓程晓玥的胳膊，却被贺志康眼疾手快用竹筐挡住。
"贾村长小心！"贺志康笑得一脸憨厚，"您这贵人要是摔着了，我们可赔不起。"
程晓玥强忍着笑，冲黄小群和苏雪容使眼色："两位阿姨去东边那片，夏姐和李姐负责南边，贺师傅......"她故意拖长尾音，"跟我一组，教教新手怎么挑熟透的葡萄。"
阴沉着脸的贾古文不甘心地搓搓手，凑到李小梅身边："小李啊，听说你家孩子生病了？叔认识城里一个很厉害的医生......"
话没说完，夏明莉突然举起剪刀大喊："村长快看！这串葡萄长得像不像您的大金表？"
众人齐刷刷扭头，只见那串畸形葡萄被高高举起，在阳光下泛着滑稽的紫色光晕。
贺志康趁机压低声音："程经理这招声东击西用得妙啊。"
程晓玥偷偷踩他一脚，葡萄叶间漏下的光斑在她脸上跳跃："少贫嘴，等会儿剪错葡萄，拿你赔给贾村长当聘礼。"
远处传来贾古文尴尬的咳嗽声，混着女人们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