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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了！"贺志康把报告拍在李二狗胸口，"是你不育！不是桂花姐的问题！"
李二狗看了眼报告，脸色由青转红，突然一把揪住胡桂花的头发："贱人！谁让你去检查的？"
贺志康再也忍不住，一拳打在李二狗脸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引来半个村子的人围观。
混乱中，胡桂花哭着跑开了，王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造孽啊！我李家要绝后啊！"
最后是村长来才把人群驱散。
李二狗撂下狠话要让贺志康"好看"，王婶则恶毒地咒骂胡桂花"勾引野男人"。
贺志康在村外的小河边找到了胡桂花。她抱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眼睛肿得像桃子。
"桂花姐..."贺志康不知如何安慰。
"谢谢你。"胡桂花声音嘶哑，"我...我想离婚。"
贺志康在她身边坐下："我支持你。"
胡桂花突然靠在他肩上，轻声啜泣。贺志康僵着身子不敢动，只轻轻拍着她的背。
夕阳西下时，贺志康骑着摩托车送胡桂花去了她娘家。回村路上，他遇见了似乎在等他的汤淑琴。
"今天挺英勇啊。"汤淑琴语气复杂，"为了胡桂花打架。"
贺志康苦笑："总不能看着她挨打。"
汤淑琴沉默了一会，突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张尚珍、胡桂花同时掉河里，你救谁？"
贺志康愣住了——这算什么问题？
"我..."他还没说完，汤淑琴就笑了。
"逗你的。"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说，"对了，程晓玥下午来找过你，说合作的事考虑好了随时找她。"
贺志康回到家，发现门口放着三样东西：
张尚珍送来的一罐酱菜，汤淑琴落下的饭盒，还有胡桂花托人捎来的一双新鞋垫。
他站在门口，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己经成了这个村子的一部分。
而这些女人的情谊，既是甜蜜的馈赠，也是沉重的负担。
夜深了，贺志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卧牛山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他想起程晓玥说的合作计划，想起三个女人不同的笑容，想起自己原本打算离开这个村子的梦想。
手机屏幕亮起，是程晓玥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无论合作与否，都建议你尽快做决定——关于事业，也关于感情。"
贺志康关上手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他知道，自己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而选择权，就在自己手中。
凌晨两点十七分，贺志康被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
窗外暴雨如注，雨水从还没完全修好的屋顶缝隙渗进来，在水泥地上积成小水洼。
"贺、贺兄弟..."电话那头胡桂花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抽泣，"李二狗带人...来我娘家闹...说要烧房子..."
贺志康一个激灵坐起身，额头撞到了床架上。他疼得龇牙咧嘴，却顾不上揉："报警了吗？"
"没、没用...他表哥是派出所的..."胡桂花的声音突然变成一声尖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和男人的咒骂声。
"桂花姐？桂花姐！"
电话断了。贺志康握着发烫的手机，在黑暗中呆坐了几秒，然后迅速跳下床，抓起雨衣就往外冲。
摩托车在暴雨中发动了三次才打着火，车轮碾过泥泞的村路，溅起一人高的水花。
胡桂花娘家在隔壁柳树沟村，平时骑摩托要二十分钟。
今晚雨太大，贺志康不得不放慢速度，急得手心全是汗。
拐过一个山坳时，他看见远处有火光——不是房子着火，而是几个火把在雨中摇曳。
贺志康把摩托往路边一扔，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
胡桂花娘家的小院里，李二狗和三个汉子正把胡桂花的哥哥按在地上，王婶叉腰站在屋檐下骂得唾沫横飞。
"...不下蛋的母鸡还敢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贺志康冲进院子时，正好看见李二狗举起铁锹要往胡桂花哥哥身上砸。
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铁锹柄用力一拽，李二狗踉跄着后退几步，踩到泥水滑倒在地。
"贺志康！"李二狗爬起来，满脸泥水，眼睛通红，"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贺志康挡在胡桂花和她哥哥前面："有种冲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李二狗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她是我老婆！我想打就打！"
"很快就不是了。"贺志康从兜里掏出手机，"刚才的对话我都录音了，包括王婶骂人的那些话。明天我就去县里找妇联和公安局，看看到底谁有理！"
这话起了作用。李二狗的表哥虽然是派出所的，但县里真要查下来也罩不住。
王婶最先怂了，拉拉儿子的衣角："走吧...为个贱人不值当..."
李二狗恶狠狠地盯着贺志康："你等着！"
又指着缩在角落的胡桂花，"还有你，别想离婚！拖也拖死你！"
等他们走远，贺志康才松了口气，转身查看胡桂花的情况。
她左脸颊肿得老高，嘴角有血丝，但眼神却出奇地平静。
"谢谢你来。"她轻声说，冰凉的手指握住贺志康的手腕，"我...我决定了，一定要离婚。"
胡桂花的哥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拍拍贺志康的肩膀："进屋说吧，外头雨大。"
简陋的堂屋里，胡母给贺志康倒了杯热茶。
通过他们断断续续的讲述，贺志康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李二狗不仅不同意离婚，还威胁要让胡桂花娘家在村里待不下去。
"我去找程晓玥。"贺志康突然说，"她认识县里的律师。"
胡桂花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程晓玥...她对你很好吧？"
贺志康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岔开话题："先解决眼前的事。"
回村时天己微亮，雨小了些。贺志康浑身湿透，却感觉心里有团火在烧。
经过张尚珍家时，她正站在屋檐下倒洗脸水，看见他就招手："哟，这一大早去哪了？"
贺志康简单说了胡桂花的事。张玉梅撇撇嘴："你倒是热心。"
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不过李二狗那混人不好惹，你小心点。"
她身上带着刚洗漱完的清香，发梢还滴着水。
贺志康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我...我先回去换衣服。"
"等等。"张尚珍拉住他的衣角，"晚上来我家吃饭？我花房的花儿该弄弄了..."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贺志康支吾着应了一声，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家，他刚换好干衣服，手机又响了——是程晓玥。
"听说昨晚的事了。"她开门见山，"我联系了县里的律师朋友，他愿意免费帮胡桂花打官司。
另外..."她顿了顿，"省城来了个药材商，想见见你。"
下午三点，贺志康在程晓玥的农场见到了郑总——
一个五十出头、西装革履的男人，手腕上的金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小贺是吧？"郑总握着他的手上下摇晃，"晓玥说你眼力毒，能辨百草？"
贺志康谦虚了几句。郑总却来了兴致，从公文包里取出几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不同种类的药材："来，考考你。"
这是贺志康的强项，这一个多月，他看了不少关于药材方面的书，包括程晓玥给他的药材种植技术书。
他一一辨认：黄芪、当归、丹参...不仅说出名字，还指出产地和采摘时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