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雨未落,雷声却在远处滚滚作响。
临江郊外,破旧老宅前。
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停下,车门被推开,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探出。随即,一名身穿灰色风衣的女子走下车来。
她的步伐极稳,眼神清冷,像是习惯了在夜色中穿行。风衣下摆微扬,露出贴身的素色旗袍,衣角处绣着隐约的玄纹,似龙非龙,似蛇非蛇。
林轻言站在老宅门前,仰头望了望那扇己经破旧的木门。
这里,是她出生的地方。
也是七年前,她“死去”的地方。
她离开这座城市整整七年,七年前她为一场命局奉上一魂一魄,从此人间蒸发,无声无息。如今,她带着玄门身份归来,只为还一个因果、断一场命。
她没有敲门,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罗盘。罗盘之上,针尾晃动不止,中间的朱砂红点隐隐发亮。
“煞气未除。”
她低语。
唇瓣轻启,一串古老的咒文自舌尖滑落,她指尖拈起一张黄符,唰地一声,贴在门框正中。
“起。”
符纸应声而燃,无火之焰嗤嗤作响,老宅木门缓缓而开,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一扇沉睡己久的命门。
林轻言步入门内。
宅内早己年久失修,墙皮剥落,蛛网交错,正中央的供桌上供着一张模糊的男人照片,神像左侧斜放着一只碗,碗中残留半碗黑红色的液体,像是血,也像是墨。
她缓缓走近,手指拂过香灰,一缕残香还未燃尽,显然刚有人拜祭过。
忽然,身后一道细碎声响。
“谁在那里?”
林轻言没有回头,淡淡开口:“屋主之女,回来断命。”
一个男人提着灯走近,警惕地盯着她,“这宅子己经荒了六年了,你谁啊?乱闯是犯法的。”
她抬起眼眸,目光似透入人心,“再过一个时辰,你家的命门将彻底被打开,你母亲的病,救不回来了。”
那男人一怔,脸色变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妈生病?”
林轻言未答,只伸手从背包中取出三枚铜钱,抛入空中,铜钱在半空中旋转几圈,叮当落地,呈“一阳两阴”之势。
“她中了偏阴外煞,床头不可挂镜,屋角不可堆杂物,尤其是……后院那口老井。”
“你怎么知道老井的事……”男人脸色骤白。
林轻言淡淡一笑,掏出一张朱符,一滴朱砂滴入指尖,她贴在桌上那碗液体上,低声一句:“封。”
啪——
那碗瞬间炸裂,黑红液体溅出半米,仿佛受了惊动的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呜咽,随即静默。
男人己经惊得目瞪口呆了。
林轻言收起符纸,转身准备离开,“今日之局,只是小劫。你母亲三日之内若梦见白衣人,就带她来找我。”
男人下意识问:“你是谁?”
她轻声回应:“林轻言。”
说罢,她迈步离去。
车门关闭的一瞬间,雨终于落下。
不远处霓虹初亮,而她的命劫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