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格里高利，B-4号焚化炉操作员。"
娜塔莎清冷的声音传来。她戴着黑色手套的指尖轻轻拂过尸体胸前的工牌，"半年前还在我的诊所接受过治疗。"雾霾蓝的马尾随着低头的动作垂落几缕，遮住了她微蹙的眉梢，"晚期地髓肺尘病，按照病程发展，本应活不过三个月。"
布洛妮娅缓步上前，站在正蹲着检查尸体的娜塔莎身侧。弯腰时，银灰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几缕发丝轻轻擦过娜塔莎的肩膀。"难怪..."布洛妮娅低声呢喃，灰褐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了然，想起萨尔萨科夫曾提到格里高利谈及肺病时的古怪神情。
保持着优雅的弯腰姿势，布洛妮娅左手轻扶膝盖，"可有什么异常发现？"她微微侧首，看向娜塔莎。
只见娜塔莎的手术刀精准刺入尸体的颈侧，刀锋轻挑，掀开一片死寂的表皮。娜塔莎的呼吸骤然凝滞，玫红色的瞳孔微微放大——
那些本该遍布肺部的结晶病灶，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病灶结晶...全都不见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些本该布满整个肺叶的黑色结晶，竟然..."
布洛妮娅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耳边蓦地回响起格里高利在战斗中嘶吼的那句"新生"。
"真是讽刺。"娜塔莎轻笑一声，刀尖上悬着的血珠滴落在工牌照片上。"变成怪物的代价...居然是'痊愈'？"她尾音上扬，带着医者特有的冰冷讥诮。
娜塔莎缓缓起身，手术刀上的血痕在袍角擦出长长的红痕。她望向远处黑暗中闪烁的焚化炉火光，突然想起她那个为拯救下层区居民而曾经私下进行活体人体实验的哥哥瓦赫。
布洛妮娅缓缓首起身，银灰色的长发随着动作如瀑布般垂落回腰际。她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
今日接踵而至的异常事件让这位素来冷静的铁卫统领也感到些许疲惫，需要好好梳理思绪。
（希儿和扎伊克的失踪、密室里的步离人地髓共生实验资料、还有...）
布洛妮娅右手轻捏鼻梁，紫晶耳饰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她转头看向娜塔莎："希儿和扎伊克来地火时，可曾携带什么资料？"
娜塔莎正将手术刀收入腰间皮套，闻言抬头："确实有。"她雾霾蓝色的马尾随着点头的动作轻轻摆动，"治疗后，普加乔夫和丽克就带他们去了资料分析室。"
这时，一位身着黑色皮衣的男子从人群中稳步走出。普加乔夫深棕色的短发利落干练，皮质外套上的金属护甲随着步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地火礼节，左臂上的暗红色丝带微微晃动："当时是我接应他们的。"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希儿带着扎伊克，而扎伊克随身携带着一个数据模块。按照标准流程，我立即安排丽克带他去数据分析室进行解析。"
"嗨！布洛妮娅大人！"一个元气十足的声音突然插入。金色长发的少女从普加乔夫身后蹦跳着出现，靛蓝色头巾下的发辫随着动作欢快地跳动。丽克米黄色长袖外搭的繁复褶皱在火光中流转着温暖的光晕，明黄色腰带上的小挂件叮当作响。她热情地挥手时，左臂上的红色丝带如火焰般飞扬："我叫丽克，西娅姐姐调去上层区后，我就接手了咱们的机械数据处理。"
奥列格介绍道："他们是希儿身边的副手。"
布洛妮娅的耳尖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西娅……"这个名字让她瞬间回想起当时和杰帕德遇见小铁皮的那一幕。但她很快深吸一口气，将那一瞬的失态完美掩盖。布洛妮娅转向老马科斯时，灰褐色的眼眸己恢复指挥官应有的清明："是您之前提到的...扎伊克带来焚化所的那位西娅吗？"
老马科斯右手挠了挠后脑勺，怀中的小铁皮虽然因为之前的损伤早己停止了运行，此时仍顽强的从关节处迸出几粒细小的小火花。老马科斯皱眉间流露出困惑的神情："这个嘛..."，他缓缓摇头，"不确定，我不认识地火的西娅。"
丽克突然蹦跳着插话，金色发辫上的小铃铛叮当作响："对对！就是西娅姐姐！她可是我们地火最厉害的机械数据处理专家！"她兴奋地比划着，"上个月希儿姐姐调了十几个地火精英加入银鬃铁卫，听说还是您亲自批准的呢！"
布洛妮娅微微颔首："原来是这样。"
"说到这个啊，"丽克歪着头，靛蓝色头巾俏皮地一角，"扎伊克那个呆子追了西娅姐姐好久呢！"她突然正色，拍了拍腰间悬挂的工具包，"不过他说的话绝对可靠！数据模块的主意还是我出的呢——"她得意地眨眨眼，"那些机器人记录可以随便改，但原始数据模块可做不了假！"
布洛妮娅灰褐色眼眸微微发亮，流露出一丝期待："数据...复原完成了吗？"她的声音比平时稍轻，银灰色发丝间的紫晶耳饰随着前倾的动作闪烁了一下，像是呼应着主人此刻略显急切的心情，连带着白丝绒束腰下的腰线也随着呼吸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刚刚搞定！"丽克从明黄色腰带间抽出一块闪着蓝光的数据板，左手臂上的暗红色丝带划出火红的弧线："喏，热乎着呢！"
布洛妮娅接过数据板，随着浏览的深入，她灰褐色的瞳孔逐渐收缩，眉头越蹙越紧——
数据板上清晰显示着焚化记录被系统性篡改的证据。耳畔的紫晶耳饰随着她猛然抬头的动作剧烈闪烁，在脸颊投下不安的蓝光。
丽克也难得收起笑容，米黄色长袖上的褶皱随着紧绷的手臂平展开来："他们修改了至少三分之一的焚化记录，这几年看来偷藏了不少地髓压缩炉呢。"
布洛妮娅的脑海中闪过密室中那些触目惊心的图纸：《脊椎地髓共生植入方案（狼型适配）》上猩红的批注、《步离人构造适配实验记录（狼型·第三阶段）》中那些扭曲的数据曲线、还有用红笔粗暴连接的人体与步离人构造示意图...
她突然转身面向焚化所，银灰色的长发无风自动，耳畔的紫晶耳饰剧烈震颤，迸发出刺目的寒芒。"不止是偷运..."她的声音轻得如同飘雪，却让周围温度骤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