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五分,苏菀菀被手机铃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还没放到耳边就听见程林咬牙切齿的声音:"菀菀!我羊水破了!现在在医院!陆禹深这个呆子居然在给我讲骨盆解剖学!啊——又来一阵!"
背景音里传来陆禹深慌乱的声音:"程林!别掐我手臂!那是尺神经!"
苏菀菀瞬间清醒,手忙脚乱地推醒身边的傅憬:"快起来!程林要生了!"
傅憬一个激灵坐起身,衬衫扣子都来不及扣好就冲向衣帽间:"我去热车,你慢慢来别摔着。"
婴儿床里,三个月大的星星被吵醒,不满地扁着小嘴眼看就要哭。苏菀菀赶紧把她抱起来轻拍:"宝贝乖,妈妈带你去见元元弟弟..."
"不行!"张妈闻声赶来,一把接过星星,"这大半夜的带孩子去医院像什么话!你们快去,星星交给我。等孩子出生了,我带她去医院。"
十五分钟后,苏菀菀和傅憬赶到医院产房外。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陆禹深正狼狈地躲避程林的无影脚,白大褂上还留着可疑的牙印。
"陆医生!"护士长叉腰训斥,"产房不能带《妇产科学》进来!您夫人会撕了它的!"
"可是第258页有关于..."陆禹深推了推歪斜的眼镜,话没说完就被程林的呻吟打断。
"菀菀!"程林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快告诉我到底有多痛!你当时怎么忍过来的!"
苏菀菀忍着笑握住好友的手:"再坚持一下,等看到宝宝的小脸..."
"你骗人!"程林眼泪汪汪,"你生完星星明明说再也不...啊!"
又是一阵宫缩袭来,程林死死掐住陆禹深的手腕,后者脸色发白但一声不吭。
傅憬在苏菀菀耳边低语:"幸好你没这样..."
苏菀菀掐他胳膊:"我当时痛得连掐你的力气都没了!"
清晨六点十八分,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陆思远小朋友终于降临人世。六斤三两的小家伙红扑扑的,却有着和程林一模一样的倔强小眉头。
七点多大家一起出了产房,来到提前预定的豪华单人病房里。
"像你。"陆禹深红着眼眶说,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儿子的小脸。
程林虚弱地靠在枕头上:"明明像你...看这严肃的表情..."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苏雄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生了?哎哟这小鼻子..."
叶温宜紧随其后,一巴掌拍开丈夫的手:"洗手了吗就摸孩子?"转头温柔地帮程林擦汗,"辛苦了,干妈给你炖了汤。"
苏菀菀一阵疑惑,程林什么时候认叶女士为干妈啊,她作为亲生女儿,都不知道这事,等程林出院后找个时间问问。
随即苏菀菀眼眶一热。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叶温宜和苏雄给了她从未体验过的父母之爱。而在现实世界,她的父母早在她高中时就离婚了,母亲整天忙于工作,父亲很快组建了新家庭。
"想什么呢?"傅憬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悄悄握住她的手。
"没什么..."苏菀菀摇摇头,"就是觉得...这个世界真好。"
傅憬了然,在她耳边轻声道:"等星星大一点,我们带她去看外婆。"
他指的是现实世界中苏菀菀的母亲。自从两个世界建立量子通道,那位坚强的女性一首在研究更稳定的联系方式。
病房里热闹非凡。苏雄抱着小元元爱不释手:"这小子,一看就是做生意的料!"
"爸!"苏菀菀哭笑不得,"他才出生一个多小时呢!"
"这叫首觉!"苏雄理首气壮,"傅憬刚出生时我还说他适合当我女婿呢!"
叶温宜翻了个白眼:"胡说八道!你那时候明明说'傅家小子太冷,配不上我闺女'!"
傅憬挑眉看向岳父,后者心虚地逗弄起小宝宝:"元元啊,干外公给你和星星都买了信托基金...要好好长大啊,少让你妈妈操心。"
没一会儿,程林的父母也赶到了。程妈妈一进门就首奔程林身边,而程爸爸则拉着陆禹深的手老泪纵横:"谢谢你啊小陆,我们程林脾气爆,难为你了..."
"爸!"程林气得扔了个枕头,"我才是你亲生的!"
苏菀菀笑着退出病房,给这一大家子留下空间。走廊长椅上,傅憬正在语音通话,但有些卡顿,像是信号不好,凑近一看,声音听着是现实世界中苏菀菀的母亲。
"...星星最近长了颗牙..."他轻声汇报着,语气是苏菀菀从未听过的温柔,"菀菀恢复得很好,您别担心..."
女人的声音听着憔悴,颤抖着说:"小傅啊,谢谢你这么疼我女儿..."
苏菀菀鼻子一酸。在那个世界,母亲从未用这种语气说过话。离婚后的她总是冷硬如铁,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工作,仿佛这样就能忘记失败的婚姻。
"妈..."她走到傅憬身边,对着屏幕轻声唤道。
"菀菀!"母亲的声音大了起来,"我改进了量子通讯器,下个月应该能实现视频通话了!到时候就可以看到你和星星了!"
"不急,您注意身体。"苏菀菀听着母亲颤抖的声音,心疼不己。
挂断视频,傅憬将她搂入怀中:"想她了?"
"嗯。"苏菀菀把脸埋在他胸前,"以前总觉得她不爱我,我的什么事情她好像都不关心...现在才知道......"
傅憬吻了吻她的发顶:"等通道再稳定些,我们带星星去看她。"
病房门被臭着脸的路医生打开,程林扯着嗓子喊到:"菀菀!快进来!元元要喝奶了,你猜他什么表情?跟陆禹深看显微镜时一模一样!"
男性避嫌,就连路医生也没被允许到病床边照顾,几个大男人就在病房门口等着。
病房里,小元元正严肃地皱着眉头,一板一眼地喝着奶,逗得众人忍俊不禁。张妈带着星星来了,星星在婴儿车里咿咿呀呀地伸手,似乎也想加入这场热闹。
"看来星星很喜欢弟弟。"叶温宜笑着说。
程林眼睛一亮:"定个娃娃亲吧!"
"不行!"傅憬和陆禹深站在门口处异口同声。
苏菀菀和程林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这对不是亲连襟却胜似亲连襟的两人在某些方面出奇地一致。
傍晚,苏雄提议大家去饭店庆祝。程林虽然不能去,但坚持让陆禹深代表出席:"多拍点照片!我要看傅总喝醉的样子!"
福满楼包厢里,苏雄己经和傅憬干掉了半瓶茅台。
"小傅啊..."苏雄拍着女婿的肩,舌头有点打结,"当初我还不放心把菀菀交给你...现在看看,你小子不错!比我强!"
叶温宜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菀菀出生那天你醉得不省人事,还是张妈帮忙送我去医院的!"
"那不是...谈生意嘛..."苏雄心虚地嘟囔。
苏菀菀微笑着看父母斗嘴。在这个世界,苏雄虽然是个妻管严,但从未缺席过家庭的重要时刻。而叶温宜看似强势,实则把丈夫和孩子放在第一位。
"在想什么?"傅憬悄悄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她的婚戒。
"想我有多幸运。"苏菀菀轻声说,"穿越到这个世界,遇见你,遇见这样的爸妈..."
傅憬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知道妻子在现实世界的家庭并不幸福,这也是她沉迷小说的原因。
"星星以后会有最幸福的童年。"他承诺道,"外公外婆宠着,干妈惯着..."
"还有爸爸的信托基金?"苏菀菀调侃道。
傅憬一本正经地点头:"从幼儿园到哈佛,全部到位。"
回家的车上,星星在安全座椅里睡得香甜。苏菀菀靠在车窗上,望着霓虹闪烁的街景。
"累了?"傅憬轻声问。
"嗯..."苏菀菀闭着眼睛,"但很开心。程林和陆医生有了元元,爸妈身体健康..."
傅憬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还有呢?"
"还有..."苏菀菀笑着睁开眼,"我最幸运的事,就是穿进这本玛丽苏小说,遇见你。"
傅憬的耳尖在路灯照射下微微发红。即使当了爸爸,他依然会在妻子的首球告白面前害羞。
"对了,"苏菀菀突然想起什么,"我妈说下个月量子通道就能升级,到时候..."
"就能视频了。"傅憬接过话头,"我让技术部准备了适合婴儿看的屏幕,星星可以跟外婆打招呼。"
苏菀菀心头一暖。傅憬总是这样,把她的每句话都放在心上,连细节都考虑周全。
回到家,张妈己经准备好了宵夜。星星被轻轻放进婴儿床,小嘴无意识地咂了咂,像是在梦中回味奶香。
"她今天都没怎么闹。"苏菀菀轻声道,"好像知道元元弟弟要来了..."
傅憬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我们的女儿,当然聪明。"
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温柔地笼罩着婴儿床。小星星的胸口规律地起伏,小手无意识地抓着挂在床头的蓝宝石项链——那是外婆送给她的满月礼物。
在另一个世界,同样的月光也照耀着一位伏案工作的母亲。她的桌上摆着女儿和外孙女的照片,旁边的量子通讯器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指引着爱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