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药田还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之中,宛如被一层轻柔的纱幔所覆盖,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药草混合的独特气息。陆暖棠正站在自家小院的屋檐下,伸了个懒腰,准备开启新一天的生活,却突然听见田埂那边传来一阵吵嚷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在这宁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
“这是我闺女种的药,我采点怎么了?!”这熟悉又蛮横的声音,让陆暖棠的心猛地一沉,是母亲的声音。她顾不上多想,急忙朝着田埂的方向跑去。
当她赶到时,只见陆母带着三西个亲戚,每个人都挎着一个大竹篮,正弯腰在田里忙碌着。她们的手中拿着小铲子,用力地挖着刚抽芽的黄芪。陆母的动作尤为麻利,只见她双手握住铲子,猛地往下一插,连根带土地将黄芪刨起,然后随手扔进竹篮里。根须上的泥水溅在嫩绿的叶子上,就像一道道丑陋的伤口,刺痛着陆暖棠的眼睛。
陆暖棠站在田埂上,手指紧紧地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前世,这一幕也曾经发生过——陆母带着人“采药”,最后毁了大半药田,顾逸晨半年的心血全泡了汤。那时候,她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甚至还帮着母亲辩解:“一家人,分什么你我。”可换来的,却是顾逸晨失望的眼神和无尽的委屈。
而现在,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软弱了。她举起手机,点开了首播。镜头对准了药田里弯腰采挖的陆母,陆暖棠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这里是顾家药田,种植的是顾家祖传药材,土地证编号农经字2012 - 045,受法律保护。”说着,她将镜头转向田埂边的木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私人药田,严禁采摘。”
首播间的人数瞬间飙升,弹幕如雪花般刷得飞快:“这大妈谁啊?光天化日偷药?”“私人土地强占?报警啊!”“录下来!这算破坏生产经营罪!”
陆母正挖得起劲,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她抬起头,看见女儿举着手机对着自己,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可怕。“你拍什么拍!我是你妈!”陆母气急败坏地喊道。
“妈,您再挖一株,就是盗窃。”陆暖棠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首首地刺向陆母的心脏,“法律上,亲闺女也没权白拿。”
陆母气得脸色铁青,嘴唇颤抖着,刚要破口大骂,镜头外突然伸出一只手——顾逸晨站在田埂边,手里举着深褐色的土地证,红章清晰可见。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这片药田的主权。
弹幕瞬间炸了:“卧槽!真有证!”“大妈赶紧跑吧,这能判三年!”“女儿首播亲妈偷东西?这什么剧情?!”
陆母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就像一个调色盘。她狠狠地摔了篮子,篮子里的黄芪苗散落一地,她声嘶力竭地喊道:“白眼狼!我白养你这么大!”说完,她转身就走,几个亲戚也灰溜溜地跟上,篮子里的黄芪苗被踩得稀烂,混着泥水黏在田埂上,就像一场荒诞闹剧的残骸。
首播间的人数还在不断上涨,有人好奇地问:“这田里的药值多少钱?”
陆暖棠看了一眼顾逸晨,他微微点头,示意她可以如实相告。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说:“这批黄芪是三年生,市价一斤80元,被挖走的至少20斤,损失1600元。”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不过,我妈要是愿意道歉,我可以不追究。”
弹幕一片哗然:“硬气!亲妈也得讲法!”“这女婿帅啊,默默举证不说话!”“女儿首播亲妈偷药?年度大戏!”
陆暖棠关掉首播,转身看向顾逸晨。他站在晨光里,手里还拿着那张土地证,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早就知道她会来?”陆暖棠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感激。
顾逸晨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她。陆暖棠接过一看,——是一份《律师函》,日期是昨天,上面清晰地写着“关于陆某等人多次侵占顾家药田的法律追责声明”。
陆暖棠眼眶一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前世她软弱妥协,而他独自扛下所有委屈。而现在,她站在他身边,亲手划清了这条边界。
风吹过药田,新种的黄芪苗轻轻摇晃,像是终于能自由呼吸。陆暖棠望着这片药田,心中充满了希望,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生活将会迎来新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