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西月的雨,说下就下,来得急,去得快。
王少军站在金三角边境一处高坡上,远处是乌云压顶的热带密林,脚下是刚刚被他“收编”的一条边境通道。他的身后,是数十辆刚整编的边境运输车队,喷涂上统一标识,披挂上岗。王少军知道,这不仅是一条运输线,更是一条生死线——他即将进入的,是跨国交易与黑色财富交织的真正深水区。
“哥,货都到位了。”周子峰快步走来,眼神透着亢奋,“老挝那边的毒贩也松口了,咱只要把通道稳定下来,一个月,至少净赚五百万。”
王少军点头,却没有立刻回应。他心中盘算的,是另一个问题:这条通道,一旦公开,就意味着他王少军的名字,将正式出现在泰、老、缅三方毒网的边缘。接下来,绝不会风平浪静。
但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快速崛起,他和兄弟们就只能永远窝在曼谷城北的小窝棚里做点边角料的买卖,活一天算一天。而现在,是他赌命上桌的时候了。
这时,电话响了,是老蔡。
“军哥,有个人想见你。”
“谁?”
“说是个做物流的华人老板,最近在边境混得风生水起,叫……‘林浩’?不对,季浩……不对,说外号叫‘大喜’。”
王少军眉头一动:“大喜?什么来头?”
老蔡那头压低了声音:“听说他来头不小,背后有点神秘背景,前阵子接了几个被毒帮‘老南’压下的运输单,居然全给做成了。这种人,不简单。”
王少军沉默片刻,道:“约他见一面。”
两个小时后,山下的度假小木屋中,一场意味深长的会面正在悄然展开。
“大喜”——季孝仪,身穿休闲衬衫,脸上挂着带点儿市井痞气的笑容,一进门就拱手:“哎呀!您就是王哥?久仰久仰,今天能喝上这杯酒,我是真有福。”
王少军打量他,第一眼没看出什么,但首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话说得溜、笑得自然,但眼神太清澈——像是训练过的人。
“你是什么背景?怎么忽然想做边境物流?”
“说来话长。”季孝仪嘿嘿一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我家老爷子以前是南洋过来的劳工,我从小在马六甲混大,后来去缅甸做了一年翻译,再后来就干起运输。东南亚这块地,谁不图个活路?我这人就爱讲个实在。”
王少军点点头:“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听说你最近要整合通道,大家都想分杯羹。但我不是来抢的,我是来搭车的。你缺人手,我有渠道。你缺中间商,我有掩护公司。我不图多,只想一口饭。”
话说得很顺滑,甚至听起来有点……过于配合。
王少军笑了笑,端起酒杯:“你这人挺有意思。但你知道我做的是什么买卖?”
“王哥,做人要讲信字,我知道你不是乱来的人。”季孝仪眼神一凝,继续道:“边境这块地,想稳,必须靠两种人:一种是讲规矩的狠人,一种是能替你洗白的中间人。我这人呢,杀人不会,但洗账最拿手。”
这一刻,王少军终于来了点兴趣。他己经从黑市中介那里听说,“大喜”近两个月搞定了几笔来路复杂的军火运输,居然全身而退,甚至没被海关扣一单。
这种人,不是普通商人。
“你想加入我?”
“不。”季孝仪忽然放下杯子,语气变得严肃:“我想跟你合作。我有账套、有路线、有人脉——但我不想当你的小弟,我想做合伙人。”
气氛顿时一沉。
周子峰冷笑一声:“你这身份还不清楚,合伙人就敢张嘴?”
季孝仪看了他一眼,笑容重新挂上:“嘿,这话说得,我又不当老大,我就想混口饭吃。但有一点我得说清,我不跪着做事。”
王少军看着他,忽然笑了:“我喜欢你这性子。干,就干个大的。”
两人举杯,杯中酒刚碰,外头骤然一声枪响!
“有埋伏!”一个手下冲进来。
王少军瞬间起身,拔枪掀翻桌子,低吼:“护住出口!”
季孝仪却异常冷静,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巧的格洛克,冲王少军点点头:“看来我们这杯酒,喝得值。”
外头乱成一团,两人并肩冲出门,一路杀出包围。最终在树林深处的小路上,一辆“货运车”缓缓驶来,是季孝仪的备用方案。
“你居然备了逃生车?”王少军喘着气问。
“我不信运气,只信准备。”季孝仪笑着,“王哥,要不要考虑下,我这人——靠谱。”
王少军坐上车,心中暗暗生出一丝警觉:这个“大喜”,是个能成事的人,但……也绝非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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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王少军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自己己不再是那个只能凭拳头和运气在曼谷街头混饭吃的“小混子”。
而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