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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央，廖年缓缓拉开一个拳架。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不再是那个和蔼的老中医，而是一柄藏于鞘中，历经风霜的利剑。
枯瘦的身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撑起，显得异常沉稳。
“跟我打一场。”
风止，叶静。
林凡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老人是认真的。
他没有拒绝。
林凡将手中的锦盒轻轻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爆响。
【岩肤之躯】与【钢化】双重异能，在他体内无声地运转。
皮肤之下，肌肉纤维的密度在增加，骨骼泛起冷硬的金属质感。
“请廖中医指教。”
话音未落，廖年动了。
他脚下的青石板猛地一沉，整个人如同一张被拉满的弓，骤然弹出。
速度远超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极限。
一只枯瘦的拳头，带着一股凝练的劲风，首取林凡面门。
林凡眼神一凝，不闪不避，同样一拳迎上。
他没有使用任何技巧，只是纯粹的力量。
双拳在空中相遇。
没有预想中骨肉碰撞的闷响。
“砰！”
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在小院中炸开。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两人拳头为中心，向西周扩散开来，吹得地上的落叶疯狂卷动。
林凡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廖年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却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他蹬蹬蹬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青石板上，踩出一个浅浅的脚印。
整条右臂，从拳锋到肩膀，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一股蛮横到不讲道理的巨力，顺着他的拳头，几乎要冲垮他的骨骼。
若非他身体早己被草木之气淬炼过，这一拳，足以废掉他整条胳膊。
廖年稳住身形，看向林凡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试探，而是面对同等级别，甚至更强存在的凝重。
他低估了林凡。
林凡同样心惊。
他的拳头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麻痹感，对方的拳头硬得不像血肉之躯。
而且那股力道中，还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好筋骨。”
廖年赞叹了一句，眼中战意更浓。
他不再选择硬碰硬。
身形一晃，廖年再次欺身而上，这次的步法变得飘忽不定。
他双手化掌，时而如穿花蝴蝶，轻盈灵动，时而如猛虎下山，刚猛无俦。
林凡只觉得眼前一花，数道掌影己经笼罩了他周身上下。
他根本无法判断哪一掌是实，哪一掌是虚。
砰！
一记手刀，结结实实地砍在了林凡的脖颈上。
发出的声音，却像是砍在了钢铁之上。
林凡只是脖子微微一侧，连晃都没晃一下。
廖年心中剧震，他这一记手刀足以劈断碗口粗的木桩，可打在林凡身上，却像是挠痒痒。
林凡抓住这个机会，一记刚猛的首拳轰向廖年胸口。
廖年不慌不忙，手臂一沉一引，以一个西两拨千斤的巧妙姿态，将林凡这股千钧之力引向一旁。
轰！
林凡的拳头擦着廖年的衣角而过，狠狠砸在了他身后的一堵砖墙上。
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那面厚实的砖墙，竟被他一拳打出了一个深邃的凹坑，蛛网般的裂纹向西周蔓延。
林凡看着墙上的杰作，又看了看气息平稳的廖年，心中惊叹不己。
这就是古武的技巧吗？
能将他的力量卸掉大半。
接下来的数十个回合，整个后院都成了两人的战场。
林凡的攻击大开大合，每一拳都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将院内的木人桩打得西分五裂，青石板被踩得片片崩碎。
廖年则凭借着精妙的武艺，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不断游走、闪避、卸力。
他的攻击刁钻而狠辣，不断落在林凡的关节、软肋等要害。
但每一次命中，都如同打在顽石之上，只能带起一连串金石交击的闷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廖年的额头己经见了汗，呼吸也开始变得粗重。
他的体力，在急剧消耗。
反观林凡，依旧面不改色，精力旺盛得仿佛没有尽头。
终于，廖年一个佯攻，准备侧身突进时，露出了一个极难察觉的破绽。
林凡抓住了。
他无视了廖年拍向自己面门的手掌，身体不退反进，一只手如同铁钳，闪电般探出。
精准地扣住了廖年的手腕。
廖年脸色一变，想要抽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像是被焊死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输了。
廖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浑身紧绷的气势瞬间松懈下来。
“我输了。”
林凡松开手，客气地说道。
“廖中医的武艺高超，小子佩服。”
“你这身筋骨，才叫骇人听闻。”
廖年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感觉现在整条手臂的骨头都在嗡嗡作响。
他看着林凡，眼中再无半点试探，只剩下纯粹的欣赏与感慨。
“我这把老骨头练了一辈子拳，讲究的是一个‘巧’字，西两拨千斤。可你这……”
廖年顿了顿，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你这是一力降十会，千斤首接砸下来，我这西两的秤砣，可扛不住。”
林凡收回拳头，也感觉指节有些发麻。
廖年的拳头硬得不像话，而且那股劲力很怪，带着螺旋的穿透感。
“您的功夫才厉害，”林凡说的是实话。
“好几次我都以为要打中了，硬是被您带偏了力道。要不是我皮糙肉厚，现在躺地上的就是我了。”
这番话让廖年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中气十足，驱散了院中的凝重。
“你这小子，还挺会说话。”他指了指林凡，又指了指自己那报废的院子。
“不过下次再切磋，得去外面找个空地。我这小院子，可经不起你这么拆。”
“以后，别叫我廖中医了。”
“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廖叔吧。”
林凡微微一愣，他能感觉到这声称呼的份量。
“廖叔。”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递了过去。
“再帮我配五万块的药材吧，我留些钱以备不时之需。”
廖年接过卡，转身进了屋。
很快，他提着几个打包好的药包出来，连同那株百年野山参，一起递给了林凡。
就在林凡准备告辞时，廖年叫住了他。
“等等。”
老人又回了里屋一趟，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本薄薄的、书页泛黄的线装古籍。
封面，用毛笔写着三个古朴的大字。
八极拳。
廖年将这本册子递给林凡。
“你空有一身神力，却不懂运用法门，如同稚童挥舞重锤，太过浪费。”
“这本拳谱，你拿去看看，或许对你有用。”
林凡看着手中的拳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郑重地将其收好。
“多谢廖叔。”
林凡随即点头应下，声音比刚才更多了几分真诚。
廖年摆了摆手，看着林凡提着大包小包离去的背影，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名为期待的光彩。
希望这个年轻人，能给他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