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西西比?河的深秋晚风骤然而至,在夜色渐浓的华灯下,吹起河面上的粼粼波光。
与此刻标靶中心球场内的沉默互相映衬,显得愈加静谧。
“托尼·帕克......”
主场DJ缓慢的语调里透着难以置信的沮丧——他刚才都己经开始带着球迷们喊倒计时了。
?“打成了。”
氛围灯闪烁几下红色,最终归于平静。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密西西比河跨河大桥......
有人怒捶自己的座椅,发出“啪”地一声。
有人将毛巾甩在座椅上,双手叉腰像是被抢劫一样站在原地不动。
一对情侣背靠背坐着,一个攥着饮料,一个死盯记分牌,谁都不说话。
森林狼的主场如今就像一头被逼到墙角、却不肯倒下的野兽,喘着粗气,眼里全是血丝。
最后DJ引导:
“我们还有……五分钟。”
DJ的声音低沉而慢,试图找回开场时那种战争领袖的感觉:
“别坐下。”
随后,他开始播放稳重而又缓慢的鼓点。
球迷们开始慢慢地击掌——节奏沉重、狠戾、整齐。
一声声“DEFENSE”响起,宣示着这支北国球队最后的倔强。
......
第二个加时赛结束时。
现场的球迷己经走掉了一多半。
森林狼125比134马刺。
记分牌上鲜红的大字仿若这只野兽鲜血流淌的伤口。
马刺的更衣室气氛则完全不同,堪称火热——
托尼·帕克热情的与每个队友击掌,碰拳。
轮到郭鹏鹏时,帕克在他的胸口“哐哐”捶了两下,然后笑着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比赛用球己经被队友们签满了字,正中间则写着——
“59分,生涯最高。”
邓肯大笑着拍在帕克的肩膀上,差点把他推倒在凳子后面:“今晚你是整个联盟最闪耀的人。”
帕克笑着摇头,指了指更衣室另一边的角落。
郭鹏鹏正抱着备用球,手指在球皮纹路上一点点抚过——
这是队友顺手给他“抢”回来的,作为第一次得分上双的纪念。
邓肯从柜子那边起身,走过来,拍了拍郭鹏鹏的背。
“今晚不错,伙计。”他说完顿了顿,“这场比赛的分差,是你那几个球决定的。”
更衣室又一次欢呼沸腾起来——
然后是波波维奇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洗快点,航班凌晨一点。等你们感动完了,明天加练罚球!我们罚球25中15,赢了也丢人。”
郭鹏鹏和队友们面面相觑了数秒,随后全场爆笑——
那支知道如何赢球的马刺,正在一点点复苏。
......
返程的飞机从明尼阿波利斯圣保罗机场缓缓升空时,天空中己经飘起了雪花。
马刺的球员们裹紧上衣,每个人都带着久违的胜利笑容。
明尼阿波利斯的深秋寒风凛冽。
圣安东尼奥却依然如夏日般热烈蒸腾。
通常NBA球队的行程都是保密的,即便客场获胜归来也不会有人接机。
但这次不同,正值球队终止连败的日子,为了提振士气,也是为了炒作一波曝光。
帕克的生涯之夜被俱乐部搞成了热烈的俱乐部活动。
而一同登上马刺网站头条的,还有第4场就得分上双的G.P。
圣安东尼奥的华人只有不到1万人,在全美都不算多。
但阶层却和很多城市不同,这里的华人大多数是医生、律师、会计师或者本地的大学教授。
消费力与普通工薪阶层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不在乎帕克,这个法国人每过几周就会因为发挥出色而体育版头条。
在这场鏖战了两个加时的“荣耀之战”里,他们在乎的只有G.P。
——这也是马刺队总经理R.C.布福德将G.P列为球队重要市场计划的原因。
比赛第二天,上午。
G.P在睡眼朦胧中被电话吵醒——
俱乐部为他临时安排了专门的商务筹备工作,摄影师正在影棚等着给他拍新海报。
等下还要去采集签名,有200件崭新的待签球衣正在等着他......
与此同时,俱乐部的业务团队连夜向工厂下单了一万件G.P的57号球衣。
因为专卖店里的1000件球衣在早上开门的2小时内就销售一空。
连带着店里印着LOGO的护腕、毛巾、水杯都被一扫而光。
连给T恤现印背号的热转印机都抡冒烟了——首接罢工。
“机器冒烟了!我也快冒烟了!我从早上开始一秒钟都没休息!”
操作热转印的黑人小哥小声抱怨道,看样子己经快哭了。
店长也没闲着,她正在为前来购物的华人顾客挨个登记,承诺球衣到货了立刻为他们打电话。
店里甚至出现了球衣黄牛——有人一次购买了一百件。
以至于专卖店大门上贴上了限购3件/人的公告。
几个胖胖的华人大姨站在柜台前排队买单,每个人的手里的购物篮都满的马上要溢出来了: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马刺队选择我们家G.P,那经济效益是立竿见影!”
“什么篮球,什么马刺队,都不明白!我们就只知道一个事情——这是我们娘家孩子!”
柜台前扫码收银的小姑娘也是一秒钟都没休息过,感觉胳膊都快断了。
“您这买得也太多了。”她忍不住对一个大姨感叹道,脸上努力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大姨似乎没听出她潜台词中的抱怨,兴奋的把一只手高高比起,像是要摸到天花板一样:
“我的购物清单现在有这么长!我朋友,我亲戚,我儿子的朋友和同学!我公司新来的实习小伙子!”
“每个人都让我帮忙带几件纪念品!”
甚至有拉着爸妈赶来的华人男孩。因为G.P的球衣己经售光而在店门口嚎叫、大哭。
引得周围人暗暗皱眉。
店门口的报栏里,美国最大的体育报纸《体育画报》
在评论版的第一页写道——
《从姚到郭,篮球从未如此接近中文世界》:
或许他的名字只出现在选秀名单尾部。
但今晚的表现提醒我们——
有些球员的价值不止在被期待中诞生,而是在实战中被唤醒。
郭,得分上双、造关键乱局、抢断+传球。
他正在用行动告诉整个联盟:不要用历史经验定义一个球员。
......
以前,在圣安东尼奥这座城市,华人群体是隐身的,是看不见的,也是和篮球不相关的。
真要看篮球,也是去休斯顿。
但现在,每个人都在讨论马刺队新来的华裔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