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将证据送出扬州。”陆沉舟抹去脸上雨水,目光扫过染坊角落堆叠的布匹,“这些绸缎或许能做伪装。”两人默契地将密信塞进空心的木梭,混进即将运往码头的货箱。可就在搬运工抬起木箱的瞬间,李婉清的笑声再次响起:“以为换个法子就能逃?”
数十名弓箭手包围染坊,利箭如蝗破空而来。陆沉舟拉着苏锦棠躲进染缸后,却见缸中深色的染料突然泛起诡异的紫色泡沫——正是“百毒不侵”绸的毒水渗入了染缸!苏锦棠灵机一动,抄起木瓢将毒水泼向弓箭手,惨叫声中,众人纷纷丢下弓箭抓挠溃烂的皮肤。
混乱之际,一道黑影从屋顶飞落。陆沉舟正要出剑,却见对方亮出腰间玉牌:“陆公子,苏姑娘,我是御史台暗卫。”来人不由分说将两人拽上备好的马车,车轮碾过积水,朝着城门疾驰而去。
然而,当马车接近城门时,却发现道路己被铁甲骑兵封锁。为首的将领冷笑:“陆沉舟,私通草寇、意图谋反,你还有何话可说?”话音未落,后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数十匹快马冲破雨幕,领头之人竟是陆沉舟的父亲。
“谁敢动我陆家?”陆父抖开手中卷轴,雨水冲刷下,圣旨上的朱批依旧鲜红夺目,“奉旨彻查江南贪腐案,钦命陆沉舟协同办案!”将领脸色骤变,还未反应过来,暗卫己飞身制住他的穴道。
雨势渐歇,东方泛起鱼肚白。苏锦棠望着陆沉舟疲惫却坚毅的侧脸,终于露出笑容。当他们将密信呈上御史台时,李婉清与权臣的勾结铁证如山。半月后,陆家商铺重新挂上鎏金匾额,苏锦棠站在二楼雅间,看着陆沉舟将一束晚春海棠插进青瓷瓶。
“如今江南春色正好。”他执起她的手,指腹着她掌心的薄茧,“这次,换我陪你看遍西季。”窗外,新柳抽芽,繁花似锦,恰似她心头那簇始终未灭的火焰,终于在风雨后绽放出最绚烂的光。鎏金匾额下,苏锦棠指尖抚过新染的海棠纹样绸缎,忽闻楼下传来孩童嬉笑。探身望去,只见陆沉舟正蹲在青石板上,教邻家稚子辨认云锦图谱,墨色长衫下摆沾了半片草屑,惹得老掌柜连连摇头:"陆东家如今倒像个孩子王。笑声未落,小厮急匆匆奔来:"夫人!宫里来人宣旨,说是圣上要召见您!"苏锦棠握着绣绷的手微微发颤——半月前呈递的密信,不仅扳倒了权臣,更让"百毒不侵"绸的秘密公之于世。她深吸口气,将精心绣制的《百鸟朝凤》屏风覆上红绸,随着宫人踏入宫墙。御书房内,圣上轻抚屏风上栩栩如生的金线凤凰,忽而叹息:"苏卿家蕙质兰心,既破了谋逆大案,又揭发出这等害人毒物。朕特赐你'云锦女官'之职,望你能为皇家监制无毒绸缎。"苏锦棠正要谢恩,却见圣上意味深长地看向她腰间玉佩——正是陆沉舟幼时所佩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