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纹密钥
陈娘子指尖的鲜血滴在青铜棺缺失的凹槽上,竟像活物般蜿蜒出细密的纹路。杜衡盯着那不断延伸的血线,发现它们与自己锁骨下官印的纹路完美契合。他忽然抓住陈娘子颤抖的手腕,将自己的血滴入相邻凹槽。
"你疯了?"陈娘子想抽回手,却被两股交织的血线缠住了手指。那些血丝像蛛网般将两人手腕捆在一起,在月光下泛出诡异的青铜光泽。她看见杜衡眼角的泪痣正在渗血,而自己后颈的三颗黑痣也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三百六十枚婴儿乳牙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双螺旋结构。杜衡的青铜天眼自动解析图案,视网膜上浮现出令他窒息的画面——那些乳牙的排列顺序,竟与他们幼时换牙记录上的齿痕完全一致。
"原来我们…"陈娘子话音未落,最靠近他们的那艘骨舟突然裂开。船舱里滚出个青铜匣子,匣盖上的北斗七星纹正与陈娘子脊椎里的青铜薄片产生共鸣。杜衡想要阻止她触碰匣子,却发现自己体内的青铜枷锁突然收紧,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二、匣中双生
陈娘子指尖刚碰到青铜匣,匣盖就自动弹开。里面并排放着两枚青铜印章——一枚刻着"衡"字,边缘有泪痣形状的凹槽;另一枚刻着"陈"字,底部嵌着三颗黑玉。她的银白发丝无风自动,发梢竟开始渗出细小的青铜液滴。
杜衡突然闷哼一声。他看见匣中印章浮起的瞬间,自己锁骨下的官印就像被烙铁灼烧般疼痛。更可怕的是陈娘子后颈的黑痣正在融化,那些黑色液体流入青铜匣,在"衡"字印章上勾勒出完整的婴儿轮廓。
"这是我们的…"陈娘子声音戛然而止。青铜匣突然射出一道光线,将两人幼时的记忆投射在审计司残破的墙面上。画面里两个婴儿被并排放在祭坛上,星图羽用青铜刀同时剖开他们的后颈——杜衡的伤口在左侧,陈娘子的在右侧,两道伤痕合起来正好是完整的北斗七星图案。
杜衡的青铜天眼不受控地记录着这一切。他看见记忆中的星图羽将两枚青铜薄片分别植入婴儿脊椎时,薄片上的纹路正是如今在他们体内形成的枷锁雏形。更可怕的是当画面转到熔炉内部时,他清晰地看见炉壁上刻着七个名字——前六个都是被划掉的双生儿,最后一个赫然是"杜衡·陈娘子"。
三、熔炉真相
"我们不是实验体…"杜衡突然挣脱青铜枷锁的束缚,一把将陈娘子拉回怀中。他颤抖的指尖抚过她后颈正在渗血的伤口,那里浮现出的北斗纹路与他锁骨下的官印形成镜像。“我们是祭品。”
陈娘子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不是血而是细小的青铜碎片。这些碎片落地后自动拼出一段星图羽的手记:“双生祭礼,需血脉同源者相融。一者化舟,一者掌舵,方可渡尽业火。”
倒计时数字突然全部熄灭。审计司地底传来震耳欲聋的金属摩擦声,西十九具青铜棺同时竖起,棺盖上的凹槽射出刺目红光。杜衡怀中的陈娘子突然僵首,她脊椎里的青铜薄片正通过两人相贴的胸口,疯狂涌入杜衡体内的微型熔炉。
"停下…快停下…"杜衡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的手像焊在她腰上一样无法分离。他眼睁睁看着陈娘子的银白发丝从发根开始泛青,而她后颈的黑痣己经融化成一枚青铜钉的形状。
西、镜像抉择
陈娘子突然仰头吻住杜衡的喉结。这个带着青铜味的触碰让两人皮下的纹路同时暴亮,那些光线在空中交织成完整的星图。她染血的嘴唇擦过杜衡耳边:“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审计司要追查我的账本了?”
杜衡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星图中浮现出审计司的密档——陈记商行三百年来所有异常交易,资金最终都流向了维护骨舟的隐秘工程。而每笔账目上的朱砂印痕,都与他锁骨下的官印纹路暗合。
"要么我化为骨舟…"陈娘子将杜衡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己经能摸到皮下青铜薄片的轮廓,"要么你成为熔炉。"她突然扯开杜衡的衣襟,露出他胸口跳动着青光的微型熔炉,“但星图羽没告诉我们…其实还有第三种选择。”
最近的那艘骨舟突然调转船头,船舷上浮现出他们幼时牵手的画像。杜衡的青铜天眼自动对焦,发现画像背景里隐约可见第七个被抹去的名字——那字迹分明是星图羽的亲笔,却被某种利器狠狠划破。
五、同源禁制
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赤红岩浆里浮起一具通体漆黑的青铜棺,棺盖上没有婴儿乳牙的凹槽,而是刻着完整的双生祭文。杜衡怀中的陈娘子突然挣脱,她雪白的肌肤下己经能看到流动的青铜脉络。
"看仔细…"陈娘子染血的手指在空中画出血符。那些血珠悬浮不落,组成与星图截然相反的逆向禁制。她每画一笔,就有枚青铜薄片从脊椎飞出,“这才是审计司真正要守护的秘密。”
杜衡的官印突然剧烈震动。他看见陈娘子画出的血符与漆黑青铜棺上的祭文产生共鸣,那些文字正在重组为全新的内容:“双生非祭,同源非器。破局之法,存于…”
文字突然中断。陈娘子喷出一口青铜色的血雾,整个人向后倒去。杜衡接住她的瞬间,两人皮下的青铜纹路突然全部离体,在空中拼成完整的钥匙形状。审计司地底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那具漆黑青铜棺的棺盖缓缓移开一线。
六、灵魂烙印
杜衡将昏迷的陈娘子护在怀中,看向棺内时却浑身冰凉——里面并排躺着两具婴儿骸骨,一个眼角嵌着泪痣形状的青铜片,一个后颈镶着三颗黑玉。更可怕的是骸骨胸前都刻着字:左侧是"衡",右侧是"陈"。
"这不是我们…"杜衡的青铜天眼疯狂闪烁,分析结果显示这两具骸骨至少存在了三百年。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星图羽的记忆里会有他们幼时的画面——那根本就是前代实验体的影像。
陈娘子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抓住杜衡的衣襟。她的银白发丝己经大半变成青铜色,后颈的伤口里不断渗出带着黑玉碎片的血珠。杜衡颤抖着吻了吻她发青的眼睑,突然从靴筒抽出审计使的青铜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官印。
"既然要祭…"鲜血溅在漆黑青铜棺上的刹那,前代婴儿骸骨突然化为粉末。杜衡将沾血的匕首按在陈娘子心口,“那就祭给真相。”
七、禁制逆转
匕首触到陈娘子皮肤的瞬间,所有骨舟同时调转方向。船舷上的婴儿画像纷纷剥落,露出底下被掩盖的审计司密文。杜衡的青铜天眼自动翻译出内容,每句话都让他浑身战栗——这些竟是三百年来所有双生实验体的审计报告。
陈娘子突然睁眼。她的瞳孔己经完全变成青铜色,却流下两行血泪。她染血的手指与杜衡交握,两人血液交融处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符文。这些符文飞向漆黑青铜棺,在表面拼出星图羽从未示人的最后禁制:
“双生非祭,同源非器。破局之法,存于…”
审计司地底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第五熔炉的岩浆突然凝固,露出底部刻满审计条例的青铜碑。杜衡抱着虚弱的陈娘子跌坐在碑前,看见最后一行字正在发光:
“审计使当以真相为祭,方可破青铜之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