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咎转过身,再次看向屏幕上那片翻滚的浓雾深渊,眼神变得无比幽深复杂。
沈明璃…你果然没死!你到底…去了哪里?!那该死的玉牌,到底把你带去了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是一个加密号码。
谢无咎烦躁地接起:“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却带着一丝凝重的声音:“无咎,是我。老爷子这边…情况不太好。‘天心翠’失窃的消息,不知怎么…还是走漏了一点风声,族里几个老家伙坐不住了,一首在追问…老爷子气急攻心,刚被送进抢救室了…”
轰!
如同又一记重锤砸下!
谢无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爷爷!谢家真正的定海神针!他一首极力封锁“天心翠”失窃的消息,就是怕刺激到老爷子!没想到还是…
一股巨大的自责和更深的暴怒瞬间席卷了他!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明璃那个该死的女人!
“我马上过去!”谢无咎的声音冷得掉冰渣。他挂了电话,目光扫过屏幕上那片象征着未知的浓雾,又摸了摸胸口那残留的空落感,最终化为一声低沉压抑、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沈明璃!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是死是活!我谢无咎对天发誓!掘地三尺,穷尽碧落黄泉!也一定要把你找出来!把‘天心翠’夺回来!你欠我的…欠谢家的…我要你百倍偿还!”
他的誓言,带着滔天的恨意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命运戏弄的执拗,在空旷的指挥中心里回荡,如同烙印,刻入了骨髓。
“静心苑”的日子,对沈明璃而言,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笼。虽然衣食无忧,门口守着的健妇也还算客气(或者说监视得不动声色),但那种被严密控制、前途未卜的感觉,让她如坐针毡。谢玄拿走玉牌后再未露面,只派了个沉默寡言的老嬷嬷每日送来三餐和换洗衣物(一套符合此地风格的素色襦裙)。她尝试套话,老嬷嬷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一句“姑娘安心住着,家主自有安排”。
玉牌!她最惦记的还是那块“天心翠”!每当夜深人静,她都会下意识地抚摸胸口,试图去感应那微弱的共鸣。有时确实能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遥远地方的脉动,如同心脏的跳动,但转瞬即逝,无法捉摸。这若有若无的联系,让她心焦又抱有一丝渺茫的希望。
第三天傍晚,老嬷嬷送饭时,脸上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恭敬(甚至可以说是敬畏),低声道:“姑娘,家主有请,移步‘松涛阁’。”
终于来了!沈明璃心头一紧。是福是祸,终要面对。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显宽大的襦裙,跟着老嬷嬷走出了静心苑。
穿过几重月洞门和回廊,眼前的景致豁然开朗。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流水点缀其间,古木参天,透着一种沉淀了岁月的厚重与威严。这才是真正的谢府,远比那个当铺后院气派百倍。老嬷嬷引着她来到一座临水而建、掩映在苍松翠柏间的雅致楼阁前——松涛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