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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抬起目光，重新对上沈明璃那双失去焦距的眸子。他的声音冰冷、平首，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在宣读一份残酷的判决书：
“听着。” 两个字，如同冰珠砸落，让沈明璃死寂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你肚子里的东西，” 他刻意用了这个冰冷无情的词，“暂时留着。”
沈明璃空洞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随即又被更深的绝望淹没。留着？不是因为接纳，而是因为……有用？她太了解这种上位者权衡利弊的眼神了。
“别误会。” 谢无咎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精准地刺破她任何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它的存在，是稳住这块玉、稳住你这条命的关键。在你伤势恢复、找到安全剥离这‘东西’和解除玉佩绑定的方法之前，它必须活着，你也必须活着。”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枷锁，牢牢锁住她：
“所以，从现在开始，第一，控制好你的情绪。再敢像刚才那样失控吐血，引动玉佩反噬，威胁到它的‘稳定’，” 他刻意加重了“稳定”二字，“我不介意用更首接的手段让你‘安静’。”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第二，全力配合治疗，尽快恢复身体。你越强，作为容器才越有价值，也越有可能承受住未来剥离的冲击。”
“第三，收起你那些无用的恨意和寻死的念头。在我找到解决方案之前，你的命，连同你肚子里那个‘东西’的命，都属于我。没我的允许，你们谁都不准死。”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戳进沈明璃的心。这不是赦免，这是更深的奴役！她成了他维持现状的工具，她腹中的骨肉，更是成了被评估、被利用、未来注定要被清除的“物品”！
巨大的屈辱和悲愤让她浑身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的低鸣。她死死盯着谢无咎，眼中燃烧着最后的不甘和恨火。
“怎么？不愿意？” 谢无咎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眼神却冰冷如渊，“还是说，你想现在就和它一起消失？我可以成全你。” 他作势要加大按压玉佩的力道。
“不！” 一声嘶哑到极致的尖叫从沈明璃喉咙里迸发出来！那是母性本能被逼到绝境的绝望反击！她猛地用尽全身力气护住小腹，身体蜷缩成防御的姿态，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不要！我…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为了孩子！哪怕只有一线渺茫的希望，哪怕未来是更深的绝望，她也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
看着沈明璃这副为了腹中胎儿彻底屈服、放弃尊严的模样，谢无咎心头那股烦躁感再次升腾，但很快被冰冷的理智压下。很好，达成了暂时共识。一个基于绝对控制与绝望屈服的、冰冷而脆弱的“保胎协议”。
就在这压抑的“协议”刚刚达成之际——
屏风外，传来了谢玄那带着十二万分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发颤的声音：
“神女…道…谢公子…” 他似乎斟酌了很久称呼，“老朽…老朽有件东西…想呈给二位过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