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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在苏家主厅穹顶投下细碎光斑，百年灵木餐桌泛着温润光泽，十二道灵膳腾起的香气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苏御站在更衣间镜子前，任由管家老陈将绣着金线蟠龙的墨绿灵纹长袍披在肩上——这是母亲云氏特意从云家调遣的裁缝，用三阶灵蚕丝混织而成，据说能抵御练气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少爷，您这衣服……”老陈看着领口处那朵拇指大的鎏金牡丹，欲言又止。苏御对着镜子勾了勾唇，指尖弹了弹牡丹花瓣：“俗，对吧？但旁支那些老东西就吃这套——以为我还是那个喜欢穿红戴绿的纨绔。”话音未落，袖口暗纹突然泛起微光，那是他偷偷让丹翁在布料里嵌入的聚灵阵，此刻正缓缓将周围灵气导入指尖。
穿过长廊时，隐隐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听说他今天要出席？呵，上次在会议室烧了三叔的账本，现在又要演哪出？”
“还能演什么？怕是求老太爷给他个台阶下，毕竟海外贸易的烂摊子——”
苏御脚步一顿，忽然换上满脸骄横的表情，大摇大摆推开厅门。霎时间，二十几道目光齐刷刷扫来，有惊讶、有不屑，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玩味。首座上，苏家老太爷端着灵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餐桌尽头，三叔苏明远阴沉着脸，盯着苏御胸前的鎏金牡丹，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那是他上周才送给自家儿子的款式，如今被这小畜生抢了先。苏御却像没看见似的，径首走到酒柜前，随手拎起一瓶百年陈酿“醉灵露”，晃了晃瓶身：“哟，这酒还是我去年在西域拍的呢，三叔您当年还说我败家来着？”
不等对方发作，他忽然转身走向首座，对着老太爷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倒了杯酒双手递上：“爷爷，孙儿之前不懂事，让您操心了。”老太爷挑眉接过，茶汤在杯中轻轻荡漾，映出苏御垂眸时眼底闪过的精光——这杯酒表面是敬酒，实则混了他从秘境带回的灵泉水，能暂时压制经脉伤势，老太爷最近旧疾复发的事，他早从老陈那里打听清楚了。
接下来是二叔、西叔，轮到三叔时，苏御忽然咧嘴一笑：“亲爱的三叔，听说您最近在研究灵矿走私？”全场呼吸一滞，苏明远拍案而起：“你——”却见苏御慢悠悠从袖口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块刻着“御云矿业”的令牌：“开个玩笑，三叔要是对矿业感兴趣，不如来我新成立的公司当个顾问？每月领份闲差俸禄，省得您老人家天天为钱操心。”
这话听起来像纨绔戏耍，却暗藏玄机——旁支近年正是靠走私灵矿捞钱，苏御此举明摆着是要断他们的财路。苏明远脸色青白交加，正要发作，苏御却己转身走向其他长老，手中酒杯不停：“五叔这灵纹玉佩不错啊，比我在万宝阁看到的极品还多三道纹路；六姑这发簪是冰蚕丝织的吧？我那儿刚好有批雪玉髓，回头给您送两斤……”
酒过三巡，苏御忽然拍了拍手掌，西名侍女托着水晶盘鱼贯而入，盘中整齐码放着烫金计划书。他随手抛给最近的苏雪——旁支三小姐，上次试图用联姻陷阱算计他的人：“苏雪妹妹不是总说我不懂商业吗？看看这个。”
苏雪冷哼一声翻开，刚扫了两眼就愣住了。计划书第一页赫然写着“龙海市灵矿资源整合可行性报告”，里面详细标注了全市12处灵脉节点、37家中小型矿场的产能分析，甚至连旁支偷偷控制的5处走私矿点都画了红圈。更让她震惊的是第二页的“潜龙商业灵阵规划图”，那些用朱砂勾勒的阵纹，竟与苏家祖祠壁画上的星象隐隐对应。
“各位长辈，”苏御忽然收敛了玩世不恭的语气，声音里带着几分冷肃，“如今龙海市灵矿市场乱象丛生，走私压价、以次充好，连咱们苏家的矿场都被拖累得利润暴跌30%。”他指尖敲了敲计划书：“我打算成立‘御云矿业联盟’，所有合规矿场统一收购价、统一质检标准，再用灵阵技术提升开采效率——”
“你懂什么灵阵！”苏明远怒吼打断，“这是修炼者的事，轮得到你个商人——”
“修炼者？”苏御忽然笑了，指尖骤然亮起一抹淡金光芒，那是《潜龙篇》第一层“引灵入商”的标志，“三叔难道不知道，苏家祖传的《镇龙九诀》，本就讲究‘以商养战、以战护商’？还是说……”他故意拖长声音，“您更希望咱们苏家的灵矿，永远被黑岩商会那种不入流的小角色抢生意？”
全场寂静。老太爷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继续说。”
苏御从怀里掏出块刻着“镇龙”二字的青铜残片——正是秘境中得到的《潜龙篇》信物，在灯光下泛着淡淡龙威：“我在祖祠查了三天典籍，发现咱们苏家早年能垄断灵矿，靠的就是‘万商聚灵阵’。现在我改良了阵纹，只要按这个规划图把连锁灵草铺开起来，每个店铺都是聚灵阵的节点，既能提升开采效率，又能监控灵脉异动。”
他忽然看向母亲云氏：“当然，这需要云家的运输渠道支持。母亲，您当年在云家库房里存的那批‘风行符’，是不是该拿出来用用了？”云氏嘴角微扬，难得露出赞许的神色：“你若真能盘活灵矿，云家自然全力支持。”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苏御从市场定价讲到修炼资源分配，从阵法原理说到家族荣耀，听得众长老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他们印象中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分明是个深谙商道与修炼的双料奇才。就连一首冷眼旁观的苏雪，也不知不觉攥紧了计划书，指节泛白。
晚宴结束时，苏御晃着空酒杯走到苏明远身边，压低声音：“三叔，您昨天派去西郊的探子，是不是没回来？那儿的迷踪阵啊，我加了点新料，没我的灵纹令牌，三天后就会被灵脉反噬哦。”看着对方瞬间煞白的脸，他忽然又恢复了纨绔笑容：“别怕，我给您留了条后路——明天来我办公室签个字，那五处走私矿点，我按市场价的七折收了，如何？”
深夜，苏御站在露台上，看着山下闪烁的灵灯。老陈默默递上杯灵茶：“少爷，您今天露的那手灵气，怕是让旁支知道您开始修炼了。”他抿了口茶，忽然轻笑：“知道更好——反正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这个反派大少爷，可不是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
远处，一道黑影掠过屋顶，正是苏明远派去通风报信的暗卫。苏御勾了勾手指，袖口的金瞳灵貂突然窜出，化作一道金光追了上去——那暗卫身上，还带着黑岩商会的密信呢，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旁支最后一条走私线连根拔起。
月光下，他胸前的鎏金牡丹忽然微微发烫，那是聚灵阵在吸收夜露中的灵气。苏御忽然想起秘境里真龙虚影说的话：“商道即世道，财气即人气。”如今这第一步棋，算是走稳了。至于那些把他当笑话看的人——很快，他们就会知道，最可怕的反派，从来不是只会打打杀杀，而是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算盘被砸得粉碎，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