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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的鎏金闹钟刚敲响十二下，苏御就听见窗棂上传来三声极有规律的叩击——像灵鼠爪子挠过青铜瓦当的声音。他翻身坐起，只见穿月白长衫的老管家正攀着爬山虎倒挂在二楼窗外，腰间玉牌泛着微光，正是苏家密卫的调令信号。
“小少爷，老太爷有请。”管家落地时衣摆都不带褶皱，说话却带着三分恭敬七分无奈，“还是老地方，您记得穿那双绣着金蟾的布鞋——老太爷说踩阵的时候别让灵脉硌着脚。”
苏御摸着下巴看了眼衣柜里挂满的高定西装，突然觉得自己最近沉迷商业精英人设有点走火入魔。等他套上绣着歪歪扭扭金蟾的布鞋（分明是母亲当年绣的儿童款），跟着管家穿过七道暗门时，终于在祖祠第三根盘龙柱后看见半开的青铜门，门里飘出若有若无的檀香，混着一丝让他太阳穴发烫的灵气波动。
密室内的光线全靠悬在穹顶的夜明珠，七十八岁的苏家老太爷苏战霄正坐在紫檀木轮椅上，膝头盖着绣满星图的薄毯，手里转着枚刻着“镇龙”二字的青铜令牌。这位传说中早该闭关的家族掌舵人此刻笑得像只偷腥的老猫，目光在苏御的布鞋上扫了三圈：“不错，没穿皮鞋来踩我的聚灵阵——你母亲当年闯秘境前，也把高跟鞋摔在我门口。”
轮椅前方的云石桌上摆着副微型灵矿沙盘，三十六座青玉山峰代表着龙海市周边的灵脉节点，其中十二座被染成了醒目的红色。苏御刚扫见沙盘边缘刻着的“潜龙计划”西个字，老太爷突然屈指一弹，三枚赤铜棋子“叮”地钉在三座未染色的山峰上。
“黑岩商会余党在西郊灵脉搞走私，三房暗通的‘血手佣兵团’占着北港矿洞，还有……”老太爷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你上周在家族会议上提的‘灵矿整合计划’，为什么留着城南那片‘废矿’？”
苏御弯腰捡起沙盘上的银色小旗，插在地图最南端：“那不是废矿，是五十年前‘龙渊之战’时，苏家先辈用灵脉锁链封死的‘地火倒灌区’。表面看寸草不生，实则地下三米有火属性灵脉逆流——”他指尖划过沙盘，青玉山峰上竟浮现出淡淡红光，“只要引龙海市排水系统的灵泉水下去，半年后能养出‘赤焰莲’。”
老太爷转动令牌的手突然顿住，轮椅下的聚灵阵“嗡”地亮了半圈。苏御注意到老人袖口露出的手腕上，三道淡金色龙形胎记正微微发烫——和他在秘境里见过的真龙虚影纹路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地火倒灌区的事？”老太爷的声音沉了几分，“那是写在《苏氏禁典》第三卷的密辛，连你父亲都没看过。”
苏御暗自松了口气，从袖中摸出半块刻着星图的玉片——正是秘境里从石龙爪子下抠出来的残片：“祖祠的壁画会讲故事，爷爷。上周我在‘亢宿星位’的砖缝里，找到了这个。”
老太爷盯着玉片突然笑出声，轮椅“咔嗒”转了半圈，露出背后墙上的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本封皮褪色的典籍，最上面那本赫然写着《潜龙篇·商道卷》。
“你父亲总说商人不该碰修炼，”老太爷拍了拍膝头的青铜令牌，上面“镇龙”二字突然泛起金光，“但苏家能在这乱世屹立三百年，靠的从来不是单纯的拳头——而是让整个龙国修炼界都离不开的灵矿生意。”
他抬手将令牌抛向苏御，苏御本能地伸手去接，掌心刚触到令牌边缘，手腕上的淡金龙纹突然像活了似的窜上手臂，令牌表面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阵纹，像无数条小龙在云海中翻腾。
“很好，血脉共鸣度超过三成。”老太爷满意地点头，“五十年前我闯龙渊秘境时，共鸣度才两成半。你在秘境里见到的真龙虚影，是咱们苏家老祖宗用一缕残魂凝成的——当年他老人家定下规矩，苏家继承人必须‘以商养战，以战护商’。”
苏御摸着令牌上凹凸的阵纹，突然想起在秘境里看见的那行小字：“潜龙在渊，见龙在市”。原来所谓的修炼，从一开始就和商业版图勾连在一起——难怪他修炼《潜龙篇》时，总觉得需要店铺扩张、灵矿垄断这些“俗事”来做支撑。
“爷爷，那您召见我，不只是考商业策略吧？”苏御看着暗格里的典籍，“我在修炼《潜龙篇》时遇到瓶颈，需要‘引灵入商’，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老太爷指了指沙盘上的十二座红峰：“差的是‘人心’。你收购黑岩商会、打压旁支时，用的是现代商业的‘阳谋’，却没看见修炼界的‘暗流’——比如那位在拍卖会上盯着你买红莲玉髓的灰袍老者。”他突然压低声音，“那老头是‘焚天谷’的残脉传人，专门找身怀特殊体质的‘气运之子’收徒，你抢了他看中的人，他早晚会动手。”
密室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啼叫，老太爷抬手按在轮椅扶手上，地面竟缓缓下沉三尺，露出一条螺旋向下的石阶，尽头传来潺潺的灵泉声。
“这是苏家初代家主留下的‘潜龙灵库’，”老太爷示意苏御跟上，“第三层存着三枚‘龙渊血晶’，能帮你提纯血脉；第五层有幅《龙国灵脉商路图》，标着所有适合开灵草铺的节点——包括你一首找不到的‘千机市暗巷’。”
他们在第西层停住，石壁上嵌着十二面青铜镜，每面镜子里都映着不同场景：有的是灵矿开采现场，有的是拍卖会后台，还有一面正照着林羽在破庙里修炼的画面——那小子正把一块碎玉贴在胸口，浑身冒着火光。
“气运之子的成长速度很快，”老太爷敲了敲映着林羽的镜子，“但你记住，反派从不需要和主角比奇遇——咱们有的是钱，有的是人，有的是让整个修炼界都不得不站在咱们这边的理由。”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枚刻着“御”字的金色徽章，“明天起，‘潜龙会’正式成立，这是会长令牌——用商业手段把散修和小家族绑在咱们战车上，比自己单打独斗划算得多。”
回程的路上，老管家突然递给苏御个油纸包，里面是两块烤得金黄的桂花糖糕：“老太爷说，当年您母亲闯完秘境回来，哭着喊着要吃甜食——小少爷您这双金蟾布鞋，还是她十六岁时绣的呢。”
苏御咬着糖糕走在回房的长廊上，望着漫天繁星，突然觉得这穿越后的人生，越来越像盘超大的商业棋局——而他这个“反派大少爷”，与其说是在逆天改命，不如说是在借着前世的商业知识，把“反派”这个职业，做成修炼界最赚钱、最霸气的买卖。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时，苏御看着书桌上摆着的商业计划书和令牌，突然笑出声。昨晚老太爷说的最后一句话还在耳边回荡：“记住，真正的反派从不说‘我会回来的’，而是让整个世界都知道——老子从来没离开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