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龙海市的深秋裹着潮湿的桂花香，苏御的悬浮车在万宝阁顶层停车场划出一道金线。车顶镶嵌的三阶聚光灵晶自动收敛光芒，生怕惊扰了这栋通体由琉璃灵砖堆砌的建筑——作为修炼界最古老的拍卖行，万宝阁连门槛都刻着防窥阵纹，连空气里都飘着灵石粉末的味道。
“少爷，预展在三楼，珍品区需要请柬。”戴金丝眼镜的管家老陈递上烫金请帖，镜片后倒映着苏御今日的行头：月白色灵纹刺绣长袍，腰间挂着半块巴掌大的青铜残片——正是从秘境带回的《潜龙篇》信物，此刻正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极轻微的震颤。
“知道了，你带暗卫去一楼扫货，重点盯着阵盘和疗伤药。”苏御甩了甩袖口，故意让袖口的赤金流苏扫过门框，惹得门口的接待修士眼皮首跳。这招“纨绔气息攻击”他最近屡试不爽，毕竟在修炼者眼里，没脑子的阔少总比心机深沉的反派好对付。
三楼珍品区摆满了罩着灵雾的展台，苏御漫不经心扫过标价百万灵石的极品灵器，忽然在角落展台停住脚步。玻璃罩里躺着五块灰扑扑的龟甲碎片，边缘泛着暗金色纹路，像极了玄武神龟的背甲。
“这破瓦片也敢标三十万灵石？”苏御扯着嗓子嚷嚷，惹得周围修士纷纷侧目。展台后的灰袍老者本来在打盹，被吵醒后吹胡子瞪眼：“懂不懂行？这是上古玄武卫道阵的残片，凑齐五片能硬接筑基期全力一击！”
“呵，残片就是残片，拼不齐就是废品。”苏御随手捡起碎片，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龟甲内侧隐约刻着“镇”字残笔。他心中一动——这和秘境青铜门上的纹路极为相似，说不定真是苏家传承相关的法宝。
“三十万？我顶多给三万。”苏御弹了弹碎片，故意让灵纹长袍的袖口滑下，露出手腕上三枚亮晶晶的储物戒指，“爷爷说了，纨绔嘛，就得把钱花在刀刃上——比如买这种鸡肋玩意儿充面子。”
灰袍老者的小眼睛瞬间亮了。修炼界都知道苏家大少爷最近在狂收法宝撑场子，眼前这纨绔怕是想拿残片回去充数显摆。他故作勉强道：“最低二十万，不能再少了。”
“五万，爱卖不卖。”苏御转身就走，心里却在倒计时。果然，刚数到第七步，老者的咳嗽声就追了上来：“哎哎哎！八万！八万成交！”
交易完成后，苏御正准备离开，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茶香。拐角处的休息区，一位驼背老者正对着紫砂壶猛灌，壶嘴冒出的白烟竟在空中凝成丹炉形状。
“小友，这玄武残片缺了阵眼核心，凑齐五片也摆不出完整防御阵。”老者突然开口，浑浊的眼睛盯着苏御腰间的青铜残片，“不过嘛，若用龙渊秘境的沉水玄铁补缀……”
苏御心中警铃大作。能一眼看出残片来历，还知道龙渊秘境，这老头绝对不简单。他立刻换上纨绔特有的浮夸笑容：“老伯您哪位？懂这么多怎么蹲这儿喝茶？”
“老头子姓丹，做点小本生意。”老者擦了擦壶嘴，从怀里掏出个油腻的账本，“修补玄武残片，材料钱十万灵石，手工费嘛——”他忽然盯着苏御腰间的青铜残片，“拿你那块破铜片抵。”
苏御瞬间想起第17章在灵草铺听到的传闻：有个疯癫丹师总在黑市晃悠，能用三流材料炼出二流丹药，江湖人称“丹翁”。没想到竟在这里撞上了。
“您老开玩笑吧？这可是苏家祖传宝贝。”苏御故意把青铜残片往怀里藏，“要不这样，我用刚买的残片换您老一次修补机会，再搭三瓶二阶聚灵丹？”
丹翁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聚灵丹要云家老号的，再加五份沉水玄铁——你去秘境挖，我指导你怎么找矿脉。”
两人对视三秒，同时笑出声。苏御知道，这桩稳赚不赔的买卖成了。
万宝阁的地下三层，丹翁的临时炼丹房里飘着硫磺味。五块玄武残片被摆成龟甲形状，丹翁正用镊子夹着拇指大的沉水玄铁，在酒精灯上烧得通红。
“记住了，玄武阵讲究‘以守为攻’，残片拼接时要顺着灵脉走向——”丹翁突然用镊子敲了敲苏御的脑壳，“别以为有钱就能乱砸法宝，当年你爷爷的爷爷来求我修补镇龙剑，还在丹房扫了三个月地呢。”
苏御揉着脑袋偷笑。这老头嘴上嫌弃，手里的动作却精准得像外科医生，每片残片的拼接角度都精确到毫厘。他忽然想起秘境里的真龙虚影，试探道：“您老对龙渊秘境这么熟，难不成和苏家老祖宗有交情？”
丹翁的手抖了一下，玄铁差点掉在残片上：“小崽子别乱打听！”但很快又哼了一声，“当年老头子我在秘境门口蹲了三天三夜，就为偷块沉水玄铁，结果被你家老祖宗用糖葫芦骗去当了十年丹童——呸，那段黑历史不许记！”
两人在丹房折腾到后半夜，首到五块残片发出淡淡的蓝光，龟甲表面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玄武纹路。丹翁擦了把汗，往苏御手里塞了张皱巴巴的图纸：“阵盘驱动法诀，记住每天用灵气喂三次，三个月后能硬接练气期巅峰全力一击。”
“谢了丹叔！”苏御故意用晚辈称呼占便宜，惹得丹翁抄起算盘就追，却在出门时忽然正色：“那秘境里的青铜门，若是下次开启……记得带两坛二十年的灵酒来。”
悬浮车在黎明前的街道上飞驰，苏御摸着怀里温热的玄武残片，嘴角扬起笑意。丹翁的出现不仅解决了防御法宝的问题，还意外搭上了一位顶尖丹师——更重要的是，从老头的反应来看，苏家老祖宗和秘境的渊源比他想象中更深。
“少爷，黑岩商会的余党最近在城西活动频繁。”暗卫首领通过耳麦汇报，“需要提前布置防御吗？”
“不用。”苏御望着车窗外渐亮的天空，玄武残片在掌心发烫，“告诉老陈，明天把‘御灵轩’的分店开到黑岩商会门口——就说我们新店开业，专门卖他们走私货的正品行货。”
他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回忆丹翁修补时的手法。《潜龙篇》里说“商道即人道，灵脉即财脉”，现在他有了防御法宝，有了丹师盟友，还有即将开启的龙渊秘境——那个被旁支视为“纨绔作死”的探险计划，正一步步变成他逆转命运的关键棋子。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苏御睁开眼，眼中倒映着悬浮车顶上流转的灵晶光芒。他忽然觉得，当个嚣张又聪明的反派，好像比当什么正人君子有意思多了——尤其是当这个反派，马上就要带着一堆破铜烂铁，去闯那传说中九死一生的秘境时。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