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龙海市的春雨总带着股子黏腻劲儿，苏御的悬浮车停在“听涛阁”门前时，车顶的灵晶灯正被雨丝泡得发暗。这座建在人工湖中央的水榭是苏家三长老苏信的居所，传闻此老最爱边听雨声边数灵币，连地板都铺着能反光的琉璃砖——典型的“爱财如命”型修炼者。
“少爷，苏信长老今晚见了三波人，都是旁支的人。”暗卫冷锋递来烘干的丝质手帕，镜片后的眼睛闪过数据流，“二长老住所亮着‘闭客’灯，五长老刚在家族论坛发了篇《论拍卖会礼仪》的酸文。”
苏御扯了扯袖口的金丝蟒纹，冷笑一声：“老狐狸们都坐不住了。”怀里揣着的檀木盒里，静静躺着三块指甲盖大小的“赤鳞矿晶”——这是他从秘境龙渊带回来的伴生矿，能让练气期修士修炼速度提升两成，比市面上流通的灵矿珍贵三倍。
苏信的书房飘着浓郁的灵茶香，七十八岁的老人正对着算盘打得噼啪响，见苏御进来，眼皮都没抬：“大侄子深夜造访，是要跟我算总账？”
“算的是双赢的账。”苏御随手将檀木盒推过去，矿晶的红光映得老人白眉一抖，“听闻三叔上个月在黑岩商会的走私矿里掺了三成废石，害得您老在灵矿行会的信誉跌了两格？”
苏信的算盘珠子卡住了：“你……”
“我这儿有龙渊秘境的赤鳞矿晶，每月稳定供应五块。”苏御跷着腿坐下，指尖敲了敲桌面，“条件很简单——拍卖会当天，您老别跟着旁支一起抬价。”
老人盯着矿晶咽了咽口水：“五块太少，至少十块！”
“再加一成‘御云矿业’的海外分红。”苏御突然压低声音，“您该知道，我手里握着龙海市十二处灵脉节点的开发图吧？”
苏信的算盘珠子突然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半响才嘿嘿笑道：“臭小子，比你爹当年狠多了。成交！”
离开听涛阁时雨停了，苏御的悬浮车在青玉巷七拐八拐，最终停在满是青苔的“问心居”前。二长老苏明修是出了名的“理中客”，最爱把“公平”二字挂在嘴边，实则是家族议会的老油条。
“见过二伯。”苏御对着端坐在竹椅上的老人行了个晚辈礼，注意到对方脚边摆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这是苏明修唯一的嗜好，每次议事前都要吃三块。
“听说你要竞拍红莲玉髓？”苏明修擦了擦手，竹筷在青瓷碗里搅出涟漪，“旁支说你这是滥用家族资源。”
“滥用？”苏御从袖中取出份文件，“这是‘御云矿业’第一季度的财务报表，灵矿销售额比去年同期增长67%，利润的30%己经注入家族修炼基金——包括您老名下的‘明心堂’，这个月多领了二十块中品灵石吧？”
老人夹桂花糕的手顿了顿，苏御乘胜追击：“拍卖会我要的不是红莲玉髓，是让外界知道，苏家的资源只给能创造价值的人。”他忽然凑近，声音轻得像飘在水面的竹叶，“您不想让议会永远被三房那些走私犯牵着鼻子走吧？”
苏明修咬了口桂花糕，碎屑落在衣襟上：“老夫可不会公开支持你。”
“不需要公开，”苏御起身时放下个锦盒，里面是块刻着“潜龙”二字的腰牌，“只要您老在竞拍时……打个盹就行。”
最后一站是“墨韵斋”，五长老苏文焕的书房里飘着浓浓的松烟墨味，七十二岁的老人正对着一幅《灵脉山河图》挥毫，笔下的山脉走势竟暗合龙海市灵脉走向。
“竖子妄为！”苏文焕的狼毫在“龙渊秘境”处画了个大叉，“擅自进入秘境，还敢拿《潜龙篇》残页说事，当老夫不知道那是断章？”
苏御扫了眼墙上挂着的“苏氏大儒”匾额，心里暗笑——这老东西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当年科举没考上“灵文殿大学士”，至今耿耿于怀。
“五伯误会了，”他故意摆出委屈脸，“我也是怕家族传承断在咱们这代，才冒险进入秘境。您看这《潜龙篇》残页上的字，笔锋刚劲中带着圆润，分明是先祖苏宏烈的‘商道九笔’啊！”
苏文焕的老花眼凑近残页，突然冷哼：“牵强附会！”但指尖还是忍不住起纸角的暗纹——那确实是苏家独门的防伪印记。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请五伯帮个忙。”苏御从怀中取出份烫金请帖，“‘潜龙会’成立庆典，想请您老担任‘首席文化顾问’，以后家族典籍整理、功法释义，都仰仗您老指点。”
老人的胡子抖了抖，苏御趁热打铁：“要是能在庆典上展示您老的《灵脉山河图》，说不定灵文殿那些老学究……”
“咳！”苏文焕猛地咳嗽一声，抢过请帖塞进袖口，“年轻人做事别太张扬，拍卖会嘛……按规矩来就是了。”
深夜回到苏宅，苏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手中的“长老支持名单”，金瞳灵貂正趴在他肩上啃灵果，爪子无意识地在名单上留下几道抓痕。
“冷锋，查清楚三长老今晚见的是谁了吗？”
“回少爷，是黑岩商会的残余势力，他们给苏信长老送了对‘招财金蟾’摆件。”
苏御轻笑一声，指尖在名单上点了点：“无妨，他要是敢收了我的矿晶还帮外人抬价——”眼中闪过寒芒，“龙渊秘境的赤鳞矿，可是带点‘噬灵’属性的，三个月不续用，可会经脉逆行哦。”
窗外，苏家祖祠的方向传来隐隐钟声，那是长老会深夜议事的信号。苏御摸了摸口袋里的“潜龙腰牌”，想起二长老看到腰牌时骤然收缩的瞳孔——那腰牌的背面，刻着老太爷当年的私人印鉴。
“以为我只有商业手段？”他对着镜中的自己勾起嘴角，金丝蟒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修炼界的老狐狸们，该见识下什么叫‘反派的阳谋’了。”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屋檐时，苏御的悬浮车己经驶向万宝阁方向，车载系统正播报着最新情报：“五长老凌晨在家族论坛发布《论拍卖会中苏氏子弟的修养》，点赞数突破三千；二长老今日关闭问心居，宣称‘闭关参详商道’；三长老的听涛阁今早运出二十箱灵币，去向不明……”
苏御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拍卖会的座位图——他预留的贵宾席上，三个座位分别摆着赤鳞矿晶、桂花糕和《灵脉山河图》的复制品。至于那些所谓的“支持”，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而真正的棋手，早己在棋盘下埋好了炸药。
“林羽，神秘老者，还有血煞盟的小角色们，”他轻声呢喃，“这场拍卖会，就当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反派登场秀’吧。”
金瞳灵貂突然发出一声轻啸，车窗外，万宝阁的鎏金匾额己经在晨光中闪烁，而属于苏御的商业与修炼双路线，正随着这场拍卖会的临近，正式拉开最精彩的博弈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