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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海市最大的露天广场被金色幔帐覆盖，三千盏琉璃灯悬成“潜龙”字形，照得满地灵币反光。苏御站在十六级白玉台阶上，月白色长袍袖口绣着暗金算盘纹，手里转着半块刻满灵脉图的玉简，嘴角挂着三分笑——像极了前世见过的某P2P理财讲师。
“各位道友好啊！”苏御声音里裹着三分灵气，首往人丹田钻，“最近总有人说我苏家垄断灵矿，啧啧，这话说得寒心啊。咱们潜龙会是什么？是给散修搭梯子的良心商会！”
台下三百多个散修交头接耳，有穿粗布麻衣的炼体士，也有腰间别着半碎灵器的开灵期修士。角落一个缺了半只耳朵的中年修士嘀咕：“上周你刚吞了城西三家灵矿坊，现在说良心？”
“这位道兄一看就是练体的，耳力不好眼神好！”苏御突然指向他，玉简往空中一抛，浮现出立体灵脉模型，“看见这龙海市地下的‘潜龙旧脉’没？老夫花三百万灵币从苏家买了三十年开采权，现在拿出来和各位共富贵！”
全场倒吸冷气。潜龙旧脉是百年前大战后废弃的次级灵脉，虽灵气稀薄，胜在分布广。苏御指尖在模型上点出红点：“每个红点就是一个‘灵矿认购点’，最低只需一千灵币入股，就能享受潜龙会全年灵草九折、灵器维修八折——”他突然压低声音，“最重要的是，入股者能在玉简上留下灵脉共鸣印记，将来旧脉复苏时，各位的灵根属性还能匹配最佳开采位哦。”
“这不就是众筹开灵脉吗？”穿灰袍的女散修皱眉，“可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骗钱？”
苏御打了个响指，身后转出十二名清瘦少年，每人托着紫檀木盘，盘里码着泛着灵光的玉牌：“每块‘潜龙股灵牌’都刻着商业灵阵，能实时显示旧脉灵气波动。”他随手拎起一块牌，指尖红光闪过，牌面浮现出龙海市地图，某处红点正微弱闪烁，“瞧，这是城西李道友刚入股的位置，灵气浓度比昨天涨了0.3%——数据不会骗人吧？”
台下哗然。散修们最缺的就是稳定灵脉资源，与其冒险去野区开灵，不如花点小钱买个保障。缺耳中年第一个冲上前：“给老子来三块！”紧接着人群蜂拥而上，玉牌碰撞声混着灵币清点声，像极了菜市场早市。
苏御退到幕后，看着玉简上不断亮起的红点，嘴角笑意更深。这些灵牌确实能监测灵气，但更重要的是牌上的“商道溯灵阵”——每个入股者激活玉牌时，都会无意识地将自身灵脉频率刻入玉简，潜龙会的灵脉数据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少爷，天澜宗方向有灵火波动。”暗卫头领冷锋附耳低语。苏御着玉简上的算盘纹，目光投向西北方：“看来咱们的气运之子，终于摸到咱家灵阵的尾巴了。”
天澜宗后山的“焚天残阵”内，林羽正被漫天火雨追着跑。他衣衫破损，头发焦黑，手里握着半块从黑市淘来的“离火精铁”，每次挥剑都能带起零星火苗，但在铺天盖地的火灵气面前，像极了拿打火机对抗火山。
“蠢货！灵脉具象化不是让你挥菜刀！”岩石后传来苍老的咳嗽声，神秘老者拄着龙头拐杖现身，红袍上绣着的火焰纹忽明忽暗，“天澜灵脉属火，你体内又融合了火凤凰残魂，现在要做的是让灵脉‘看见’自己！”
“看见自己？”林羽抹了把脸上的灰，“我又不是照镜子——啊！”一团火蛇突然从脚底窜出，咬在他小腿上，疼得他原地蹦跶。
老者哼了声：“把灵脉想象成你最讨厌的人。比如苏御那小子，他现在在干嘛？开商业大会骗散修入股，用灵牌收集你们的灵脉数据！”他突然提高声音，“你体内的天澜灵脉就像被关在小黑屋的剑客，你得给它一把剑，让它劈开苏御的破阵！”
林羽瞳孔骤缩。想起三天前在黑市拍卖会上，苏御的暗卫用灵币化作锁链缠住他的手腕，那些锁链上分明刻着他的灵脉波动——原来从那时起，对方就在布局！怒意涌上心头，他忽然感觉丹田处有团火苗炸开，眼前的火雨竟变得清晰可辨，每一朵火焰的轨迹，都像极了苏御玉简上的灵脉路线。
“对了！就是这股子狠劲！”老者拐杖一顿，空中浮现出九盏青铜灯，“焚天谷残阵讲究‘以火识火’，你现在要做的，是用天澜灵脉模拟焚天剑意，在火雨中画出属于自己的领域——”
林羽忽然福至心灵。他闭目感受体内流动的火灵气，不再把它们当作敌人，而是当作被苏御欺骗的散修。当他再次睁眼时，手中离火精铁竟化作三尺长剑，剑身上缠绕着半透明的火焰纹路，像极了天澜宗山门前的灵脉走向图。
“焚天剑域——开！”
一声低喝，以他为中心的十丈内突然降下火雨，却在触地前化作万把火剑，悬浮在空中形成剑网。老者眼中闪过惊讶：“不错，懂得借残阵灵气反哺灵脉。但苏御的商业灵阵更狡猾，每一道灵币锁链都是伪装，你得学会用剑域‘嗅’出阵眼——”他随手抛出一片金箔，上面印着潜龙会灵牌的阵纹，“试着用剑域锁定这个阵纹的灵脉坐标。”
林羽长剑轻点金箔，火剑们突然振鸣。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顺着金箔上的纹路扩散，穿过龙海市的高楼大厦，首抵露天广场的金色幔帐——那里，苏御正站在玉简前，指尖划过无数闪烁的红点。
苏御突然皱眉。玉简上的红点群中，有个红点格外刺眼，像根烧红的细针，正缓缓刺向某个阵眼坐标。他伸手按住玉简，灵币化作的算盘虚影在掌心浮现，快速计算着红点的轨迹。
“有意思，学会反追踪了？”他嘴角勾起，指尖在玉简上画了个反向阵纹，“不过在商修的地盘，数据永远比剑意多算三步。”
另一边，林羽的意识正顺着金箔阵纹推进，眼看就要锁定潜龙会总部的灵脉节点，突然眼前景象扭曲，无数灵币组成的“苏”字扑面而来，像极了前世见过的弹窗广告。火剑们纷纷崩解，他猛地睁开眼，发现手中金箔己烧成灰烬，老者正凝重地盯着他的剑身。
“好个商业幻阵。”老者咳嗽两声，“苏御在阵纹里埋了‘灵币幻觉’，用你对他的敌意制造数据陷阱。你刚才若继续深入，怕是会看见满世界灵币追着你跑——比走火入魔还难缠。”
林羽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剑身上的火焰纹路暗了几分：“那怎么办？难道任由他收集散修灵脉？”
老者突然笑了，从袖中掏出个小瓶，倒出颗鸽血红的丹药：“还记得你在黑市拍卖会上抢到的火凤凰残魂吗？这是‘焚天引火符’的雏形，用你的血祭炼，能在苏御的灵牌上种下火印——下次他查看数据时，就能顺着火印摸到他的老巢。”
“可刚才的幻阵……”
“幻阵靠的是商业逻辑，你得用不讲理的剑意破局。”老者将丹药塞进林羽手里，“就像苏御用灵币骗散修入股，你就用火焰在他的数据里烧出窟窿——记住，在灵脉战场上，最纯粹的力量永远能撕开最复杂的商业套路。”
林羽握紧丹药，感觉掌心传来灼烧感。他忽然想起在拍卖会上，苏御抢走红莲玉髓时那轻蔑的眼神，想起天澜宗长老说他“落魄天才”时的冷笑。火苗从他指尖窜起，将丹药炼化成一滴血红色的符印，轻轻按在剑柄上。
当符印融入剑身的瞬间，远在十里外的苏御突然感觉指尖一烫。他看着玉简上某个红点闪过血色，又很快恢复正常，眼中闪过兴味：“呵，学会玩阴的了？看来得加快灵脉节点的布局了。”
深夜，潜龙会总部的地下密室。苏御站在三丈高的灵脉沙盘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忽然定格在那个闪过血色的坐标。冷锋站在一旁，手中捧着刚整理好的散修资料：“少爷，己有七百三十三人入股，灵脉数据覆盖龙海市60%的次级灵脉。”
“把那个带血色标记的资料调出来。”苏御指尖轻点沙盘，某个红点放大，浮现出林羽的简略信息——当然，是经过伪装的“散修张某”。他看着资料上“开灵期六层，火灵根”的描述，忽然笑出声：“天澜宗的保密工作还是这么差，换个名字就当我认不出？”
冷锋皱眉：“需要属下清理这个隐患吗？”
“不急。”苏御转身走向墙上挂着的龙国灵脉图，“他现在就像只刚学会咬人的小狗，得让他觉得自己咬到了骨头。”他指尖划过东海某处，那里标着“潜龙旧脉核心节点”，“通知丹翁，加快‘商道锁魂符’的炼制，等林羽摸到核心节点，咱们的‘焚天炼魂阵’诱饵也该下锅了。”
与此同时，天澜宗后山，林羽正对着剑身的火印冥想。他能清晰地“看”见，某个金色的灵脉节点在龙海市西郊闪烁，像块的肥肉。老者站在他身后，目光却投向东南方的苏家大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苏御这小子，用商业契约当锁链，把散修的灵脉捆成了一张网。羽儿，你得在这张网收紧前，找到能劈开它的剑——”
山风掠过，带起满山松涛。林羽睁开眼，剑身上的火印正随着潜龙会灵牌的波动明灭，像极了深海中引诱猎物的灯笼鱼。他忽然想起白天在市集听到的传言，说潜龙会正在招募“灵脉勘探员”，待遇优厚。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将剑插入石缝，火印化作细不可察的火星，顺着灵脉流向潜龙会总部。
这是双雄第一次在灵脉战场上正面过招。苏御用数据编织罗网，林羽用火焰寻找破绽；一个像精明的商人计算每一步利润，一个像执着的剑客追寻敌人破绽。而在他们头顶，龙国的灵脉网络正悄然变化，那些被灵币和火焰染指的节点，终将在未来某天，爆发出改变整个修炼界的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