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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海市的梅雨季黏腻得像块化不开的麦芽糖，苏御的鎏金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轮溅起的水花在车辕处凝成金色灵币虚影——这是“御灵轩”连锁铺新研发的“商道避水阵”，连雨水都要乖乖化作招财的兆头。
“东家，三大黑市情报组的当家人都堵在‘鬼市’入口。”驾车的暗卫掀开帘子，面罩下的左眼泛着微光，那是被苏御用灵币改造过的“商道鹰眼”，能看穿十丈内的灵气波动。
苏御勾着鎏金算盘的手指敲了敲车窗，玻璃上立刻浮现出三张人物投影：左边是戴翡翠扳指的“情报贩子老刀”，靠贩卖灵矿走私路线发家；中间是涂着尸油胭脂的“血蛛娘子”，掌控着焚天谷残党在黑市的消息网；右边则是缺了半只耳朵的“断耳刘”，专营修炼者悬赏令。
“老刀要三成干股，血蛛娘子想要‘御灵轩’三个月的灵草供货优先权，断耳刘嘛……”苏御的算盘珠子噼啪作响，商道灵瞳在眼底闪过微光，“他昨晚刚把天澜宗外门弟子的修炼进度卖给焚天谷残党，现在却开口要潜龙会的‘灵脉监测权限’。”
马车在鬼市入口停下，苏御下车时随手抛了枚刻着“御”字的灵币。灵币落地瞬间爆发出刺目金光，将蹲在墙角的小乞丐们照得原形毕露——他们袖口的血红色纹路，正是血煞盟“以血换讯”的标记。
“诸位久等了。”苏御笑容温润，眼底却泛着冷意，“我这人做生意最讲公平，三位若肯把手里关于‘焚天谷与血煞盟合作’的证据交出来，条件嘛……”他抬手打了个响指，虚空中浮现出三张契约，“老刀的三成干股，换成‘灵矿期货认购权’如何？娘子的灵草优先权，再加三个月‘离火灵晶’供货——至于断耳刘……”他看向瑟瑟发抖的独耳男子，“你卖给血煞盟的情报，我出双倍灵币回收，但你得把上个月在‘龙渊秘境’捡到的《焚天诀》残页给我。”
与此同时，天澜宗后山的破庙里，林羽正对着石桌上的一堆碎玉简发愁。玉简上“焚天剑域”的纹路缺了三分之一，这是他昨晚在秘境强行解析焚天谷残阵的代价。
“师兄，这月的灵草配额又被克扣了。”小师弟抱着个破陶罐推门进来，罐底躺着寥寥十几片“赤焰草”，“外门长老说……说咱们峰的灵矿开采量不达标，得拿修炼资源抵账。”
林羽捏碎一片玉简，火星子在指尖跳跃：“开采量不达标？苏御的‘御灵轩’垄断了龙海市七成灵矿，天澜宗的矿脉早被他用‘商业灵阵’抽干了三成灵气。”他忽然瞥见小师弟袖口的补丁，声音软下来，“把我的‘赤鳞剑’拿去黑市典当了吧，那是中品灵器，应该能换些赤焰草。”
深夜的黑市拍卖会在废弃灵矿井下举行，潮湿的空气中混着铁锈味和低级妖兽的腥臊。林羽戴着斗笠混在人群里，手中的赤鳞剑用破布裹着，剑柄处“天澜宗”的徽记被他用火焰灼去了大半。
拍卖台上，一个头戴青铜面具的胖子正举着个玉盒叫嚷：“各位看官，这是东海鲛人泣珠而成的‘凝魂珠’，能让灵师境修士多凝聚三成灵识——起拍价，五百灵币！”
“六百！”
“八百！”
竞价声此起彼伏，林羽摸了摸怀里的赤鳞剑，忽然听见角落传来压低的议论：“看见那个戴斗笠的小子没？天澜宗的落魄天才，听说连灵脉具象化的能力都没觉醒全。”
“嘘，他旁边站的是‘血蛛娘子’的人，怕是来盯着苏御的暗卫……”
拍卖会进行到中场，青铜胖子突然捧出个檀木盒，盒中躺着滴流转着火光的液体：“重头戏来了！焚天谷秘制‘离火精魄’，能短暂提升火属性灵脉三成威力——起拍价，两千灵币！”
林羽瞳孔骤缩。离火精魄是突破“焚天剑域”第二重的关键，他握紧赤鳞剑正要开口，却听见二楼雅间传来慵懒的声音：“三千灵币，归我了。”
所有人抬头望去，雅间门口站着个戴银色面具的男子，袖口绣着金线勾勒的算盘图案——正是苏御麾下“商修暗卫”的标志。
“三千五！”林羽咬牙竞价，声音里带着火灵气的震颤。
暗卫冷笑一声：“西千，并且附赠‘御灵轩’三个月的灵草九折券。”他抬手甩出一张金色契约，“各位请看，凡是在拍卖会上支持苏东家的朋友，都能享受潜龙会的‘灵脉监测服务’。”
台下顿时响起窃窃私语，不少散修摸出灵币准备竞价。林羽看着那些被灵币诱惑的目光，忽然想起神秘老者的话：“商修最擅长用甜头编织牢笼，他们的契约比灵咒还毒。”
“五千灵币！”林羽扯掉斗笠，赤鳞剑骤然出鞘，剑身上的赤焰纹路在火光中亮起，“我用中品灵器‘赤鳞剑’抵押，再加天澜宗‘焚天剑域’的入门剑诀残篇。”
暗卫的面具下传来一声轻嗤，他抬手掐了个法诀，雅间地板上浮现出灵币组成的阵图：“苏东家说了，灵器抵押？行啊，但得按‘商业灵阵’的规矩来——赤鳞剑，中品灵器，市场估值八百灵币，剑诀残篇……”他冷笑一声，“天澜宗的剑诀？抱歉，在商修眼里，不过是废纸一张。”
林羽只觉一股热流冲上脑门，焚天灵气在指尖凝聚成火焰长剑：“你们商修眼里只有灵币？”他挥剑斩向阵图，火焰与灵币相撞，爆发出刺目金光，“今天这离火精魄，我要定了！”
苏御的马车在返回苏府的路上突然停住，暗卫呈上一份染着血渍的密卷：“东家，三大黑市情报组交出来的证据，果然指向血煞盟与焚天谷的合作。”
密卷上绘着龙国灵脉分布图，多处节点被标上“血祭”符号，角落盖着血煞盟“三阴幡”与焚天谷“火凤凰”的双重印记。苏御的算盘珠子突然卡住，商道灵瞳在地图上扫过，发现所有标记点都与潜龙会正在开发的灵脉节点重合。
“有意思。”他指尖划过“龙海市西郊潜龙旧脉”的标记，那里正是三天后他与林羽即将争夺的灵脉节点，“血煞盟想借焚天谷的‘焚天炼魂阵’血祭灵脉，提升邪修实力，而林羽……”他想起拍卖会传来的灵气波动，唇角勾起冷笑，“那小子居然敢在黑市用焚天剑诀，看来神秘老者己经等不及要启动复活计划了。”
另一边，林羽握着染血的离火精魄站在黑市巷口，赤鳞剑的剑鞘己被灵币阵图震裂。他看着手背上新浮现的火凤凰纹路，忽然听见阴影里传来沙哑的声音：“小家伙，你刚才斩碎的灵币阵图，是苏御改良过的‘万商聚灵阵’雏形。”
神秘老者拄着拐杖现身，袍角沾着几星血煞盟的阴寒之气：“商修的灵阵，靠的是人心对灵币的欲望来驱动。你刚才用纯粹的火焰剑意斩断契约，倒让我想起百年前焚天谷主与商修强者的对决……”他忽然咳嗽起来，袖口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色，“记住，下次再遇到这种灵币阵，不要硬拼，要从阵眼——也就是那个暗卫身上的‘商修徽记’入手。”
林羽看着老者佝偻的背影，忽然发现他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几分。拍卖会的场景在脑海中回放：暗卫甩出契约时，所有散修眼中都闪过贪婪的金光，而苏御的鎏金算盘，不知何时出现在雅间的阴影里。
“灵币……欲望……”他握紧离火精魄，火焰在掌心凝成剑刃，“苏御，你用商业编织牢笼，我便用火焰焚尽这虚妄！”
苏御回到苏府，在密室展开从断耳刘处得来的《焚天决》残页，泛黄的纸页上突然浮现出血色字迹：“商修双脉者，焚天九变之炉鼎也——”
他的算盘珠子“啪嗒”落地，商道灵瞳中闪过无数碎片化的画面：林羽在拍卖会挥剑的火焰，神秘老者袖口的血色，还有龙渊秘境里那座刻满商修契约的古老祭坛。
“原来如此。”他捡起算盘，指尖在“潜龙旧脉”的节点上敲了敲，“血煞盟、焚天谷、天澜宗……这场灵脉争夺战，该加点‘商业保险’了。”
窗外，暴雨终于冲破云层，而在龙国某处阴暗的地窟，无数血红色的咒文正顺着灵脉网络蔓延，目标首指三日后的“潜龙旧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