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会总部的“商道密卷阁”里,苏御正对着三盏鎏金台灯研究那块焦黑玉简。玉简边缘残留的火漆印上,“焚天谷·外门执事”的字样己被地火烤得扭曲,像块烤糊的芝麻饼。他指尖划过玉简背面,突然发现几处几乎被磨平的刻痕——那是百年前焚天谷“长老议会”的星图印记。
“云伯,把云家旧仆名单调出来。”苏御敲了敲水晶算盘,算珠自动排列出“百年内接触过焚天谷残党的云家仆从”词条,“重点查‘庚戌年’之后入职的老人,尤其是负责海外灵矿运输的。”
老管家云伯捧着青铜花名册鞠躬时,袖口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艾草味——那是云家专门用来防止玉简虫蛀的秘方。“苏少,确实有位周姓老仆符合条件。”他翻开泛黄的纸页,烛光在“周大福·前焚天谷杂役”的条目上跳动,“不过他三年前就告老还乡了,现在在城西摆烤红薯摊,总说自己当年烤的红薯能治灵脉创伤。”
苏御的算盘珠子突然卡住。烤红薯摊?他想起昨天在灵脉节点争夺战中,林羽身边的老者曾掏出半块焦黑玉简,袖口还沾着烤红薯的炭灰——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备车,去城西。”他冷笑一声,指尖在玉简上点出灵币印记,“顺便带上‘商业问询符’,我倒要看看,这位烤红薯的‘前杂役’,究竟藏着多少谷主级别的烤红薯秘方。”
城西夜市的炭火味混着灵草香,周大福的烤红薯摊前正围着几个炼气期散修。老人用烧火棍敲着铁皮炉,扯着嗓子吆喝:“瞧一瞧看一看!焚天谷秘制烤红薯,吃了能让火灵根冒火星子!不好吃不要灵币,假一赔十!”
苏御的鎏金马车停在三丈外,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他似笑非笑的脸:“周长老,焚天谷的‘地火烤灵薯’秘法,用来烤红薯是不是太屈才了?”
正在翻动红薯的手突然顿住。老人浑浊的眼睛骤然亮起,烧火棍“当啷”落地,露出藏在袖口的半块暗红令牌——正是焚天谷长老才能持有的“离火令”。“你、你怎么……”他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烤炉,炭火溅在地上,竟摆出焚天谷残阵的雏形。
苏御指尖弹出三枚灵币,稳稳定住即将爆炸的残阵:“从您上周在天澜宗秘境留下的烤红薯残渣里,我就发现了焚天谷‘火灵印记’。”他踏出马车,靴底碾过老人掉落的令牌,“百年前争夺焚天谷传承失败被逐,现在躲在烤红薯摊里培养复仇棋子,周长老这盘棋,下得可真够接地气的。”
老人突然挺首腰板,袖中飞出三柄缠绕火焰的短刃:“苏御小儿!当年你苏家老祖用商道契约阴我焚天谷,现在又想对我的羽儿下手?”短刃在半空组成“焚天炼魂阵”残图,却被苏御随手甩出的“商业保密协议”光墙挡得滋滋冒青烟。
“别急着动手。”苏御晃了晃手中的焦黑玉简,“我更好奇,您让林羽修炼‘焚天九变’,究竟是想复仇,还是想借他的天澜灵脉,复活焚天谷初代宗主?”
与此同时,天澜宗后山的焚天谷残殿里,林羽正对着石台上的琉璃盏发呆。盏中漂浮的火凤凰虚影尾巴上,几丝金色灵币纹路格外刺眼,像火焰里混进了融化的铜钱。神秘老者跪坐在蒲团上,突然掏出个绣着“谷主”二字的锦囊,里面躺着巴掌大的琉璃盏:“这是焚天谷秘宝‘离火琉璃盏’,能把外界火灵气凝成实体——当年谷主用它烤过整个火山口的灵鱼。”
“您老能不能别总提吃的?”林羽接住琉璃盏,指尖刚触到盏沿,无数火红色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焚天谷鼎盛时期的灵脉网络、初代宗主与商修强者的契约之战、还有……老者在长老议会中被逐出的场景。“等等,”他猛地抬头,“您根本不是普通杂役,您是当年参与争夺传承的周长老!”
老者的烧火棍“当啷”落地,脸上的皱纹突然舒展,露出一道横贯左脸的烧伤疤痕:“没错,我是焚天谷前长老周明远。百年前,你师祖联合苏家商修,用‘镇龙九诀’残页设下陷阱,害我焚天谷一夜覆灭。”他突然抓住林羽的手腕,掌心的离火印记与琉璃盏共鸣,“现在你的天澜灵脉融合了火凤凰残魂,正是修炼‘焚天九变’的最佳容器,只要你修成第九变,就能重塑焚天谷!”
林羽猛地抽回手,琉璃盏中的火焰剧烈翻腾:“重塑焚天谷?还是说,用我的灵脉当养料,复活初代宗主?”他想起在残殿石壁上看到的壁画——初代宗主的虚影正将手掌按进某个天澜灵脉修士的眉心。
周明远的老脸瞬间涨红:“你以为苏御那小子真的只是想和你商业竞争?”他指向殿外逐渐浓郁的灵币气息,“商修双脉的终极目标,是用灵脉契约奴役整个修炼界!只有焚天谷的‘焚天九变’,才能打破他们的商业枷锁!”
城西烤红薯摊前,苏御看着周明远突然喷出的鲜血,挑眉道:“您老这招‘焚天血誓’,是想让林羽以为我逼死了您?”他接住老人抛来的密卷,封面上“焚天炼魂阵·血祭篇”的字样还带着体温,“可惜啊,您算错了两件事——第一,林羽早晚会发现,您复活初代宗主的计划,需要拿他的灵脉当祭品;第二……”
他指尖划过密卷最后一页,露出周明远偷偷盖下的长老印:“我苏御,从来只和能赚钱的人合作。”鎏金马车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灵币光芒,将整个烤炉摊笼罩在商业结界中,“暗卫,送周长老去‘潜龙会贵宾病房’,记得每天三餐标配烤红薯——要撒上商修特供的灵币碎。”
天澜宗残殿内,林羽握着琉璃盏的手渐渐收紧。周明远刚才的话像把烧红的剑,在他脑海里刻下深深的印记:“苏御的商修双脉,是当年苏家老祖用焚天谷千万修士的灵脉契约凝练而成。”他低头看着盏中与金色纹路对抗的火凤凰,突然发现虚影的眼睛里,竟倒映着苏御在商道密卷阁研究玉简的画面。
“羽儿,明日随我去海外焚天谷残岛。”周明远突然恢复了老态,往破布袋里塞着烤红薯,“咱们去取‘焚天九变’的第二层功法,顺便……”他的声音突然压低,“看看苏御那小子,究竟在海外灵矿里埋了多少商业陷阱。”
深夜,潜龙会总部。苏御摊开周明远的密卷,目光落在“焚天九变·终极需吞噬商修双脉”的条款上,突然笑出声:“原来如此,周明远这老东西,想让林羽变成焚天谷的商业傀儡。”他提笔在密卷空白处写下“离火琉璃盏·可凝商修灵币为火精”的备注,突然瞥见水晶算盘上跳出“林羽·出海计划·风险率67%”的字样。
“有意思。”他将密卷收入贴着“商业对手·重要资产”标签的暗格,指尖轻点桌面,七枚刻着“航海保险灵币”的新货币凭空浮现,“既然周长老想玩复活游戏,那我就给这场赌局上份‘双脉人寿保险’——赌林羽发现真相时,先砍的是您的烧火棍,还是我的鎏金算盘。”
而在天澜宗的藏经阁顶,林羽借着月光擦拭琉璃盏,突然发现盏底刻着行极小的字:“焚天九变,变变噬心;商修双脉,脉脉相连。”他想起周明远展示的焚天谷地图,某个标注“初代宗主陵寝”的岛屿,正位于苏御“御云中转站”的航线中央。
夜风带来远处夜市的喧嚣,混着若有若无的烤红薯香。两个背负着不同使命的年轻人,此刻都站在命运的岔路口——一个即将踏入商业对手布下的保险陷阱,一个即将揭开复仇导师藏起的复活底牌,而那盏能凝火凝币的琉璃盏,正默默倒映着他们背后,焚天谷与商修世家纠缠百年的血色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