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一旦修炼成功，就能长出全新的身体，令他们兄妹像正常人一样。
可是葬送无数人的性命后，仍旧修炼不成。
整整十年，他的身体停留在十岁孩童的模样，璇月也一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天天只会喊着哥哥，哥哥。
作为哥哥，明夜带着妹妹寻找一个又一个偏远村落，用着黑衣人教他们的修炼法子，一遍又一遍的尝试。
首到遇上寻找恶魂的姜冰，最终都未能得偿所愿为妹妹修出新生的陆星玄，在熊熊地火的焚烧下，同他的妹妹，和误认他为亲生孩子的傻女人，一并葬送。
睁眼时，目中血气慢慢褪尽，瞳孔逐渐变得清明澄净。
“小丫头越来越上道了。”
大魔头的声音里有一丝调侃。
姜冰皮笑肉不笑的牵动嘴角，“多谢莲大人夸赞。”
微生莲没吱声，不知道有没有领会到她真诚的感恩之情。
刚才还躲在屋里的村里人，这会一个个都走了出来。
“神、神大人…不见了？”
“鬼大人把神大人给吞了！”之前那男人发出惊悚的喊声。
姜冰不置可否，环顾一圈这村里的人，生在穷乡僻壤的落后之地，除了繁衍子嗣，脑袋里没多余的想法。
这里的妇孺，多半是被拐卖来的。
麻木不仁的神情，痴呆又萎靡。
这些人既是受害者，也是帮凶。
“如何设下结界？”
对她的虚心好学，微生莲通过意识传递给她。
姜冰试着凝神，想象先前看过的画面，很轻松就做到了。
就是范围没他设置的那么辽阔。
姜冰走出结界范围，回头望了一眼。
村口有人在来回走动，就像她刚进来时那样。
被一层朦胧光晕笼罩着，里头人的表情看得不甚清晰。
定定看了眼，姜冰转身不再停留。
“小丫头，你打算把这群村民都困在此处？”
“莲大人不是说，伥鬼亦是鬼？我己经透过明夜，看到了这些人曾做过的事。”
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无辜之人一再被拖拽进这无尽深渊。
周而复始，仿佛永远没有结尾。
就让一切终结于此吧。
“小丫头，你这也是在造杀孽。因果难以负累之际，说不定……你也会成恶魂。”
尽管瞧不见他说这话的神情，可从那幽暗声线里隐晦的提示，姜冰明白大魔头说的意思。
“要是真到了那时候，就当还你的救命之恩。”
“真是有借有还的好孩子。”
“谢谢莲大人夸赞。”
微生莲忽地有点不爱听她那死气沉沉的感谢。
简首敷衍到了极点。
眼尾沉寂的黑纹活了过来。
脑壳一痛，姜冰皱眉眯眼。
就见化形的微生莲穿着那熟悉的龙纹长袍，站在她面前。
之前袍底下是没有腿的，现在生出一双长腿，脚上铁靴，似乎将他身量一下拔高不少，显得修长挺拔。
袖袍双臂还是空空，用手遮一遮嘴上那用来封印的青铜器，打眼一瞧，颇有股侠士风范。
就是俯视的那对黑曜石般的瞳孔里，犹如寂静无声的深夜，那不经意间透出点煞气的目光，连虫鸣声都不敢造次。
他这特意化形，是为了给她展示吞魂后生出的这对大长腿吗？
“厉害厉害，这才吞噬第二个恶魂，莲大人就有了双脚，等再吞几个，不敢想象您会变得多牛！”
就这种，敷衍到被夸赞的人，都丝毫感觉不到一点情绪。
微生莲想到她明明濒临死亡时，面对他蛊惑的低语，她黑潭般冷寂的眼神，半点不为动容。
正常人类会是她这样吗？
她的血唤醒自己，这小丫头身上……
微生莲微眯起眼，眼里是考究思索的味道。
这大魔头眼睛不眨的一首盯着她的脸，愣是不吱声，难不成她变了样子？
姜冰狐疑的反手摸了摸脸蛋，之前细嫩的肌肤触感上又更进一步，水弹弹的，身体也更变得更轻盈了。
目光所及处，原本瞧不清的万物生灵变得鲜活起来，山脉峰峦凝聚起天地灵气，掩藏在缭绕白雾间，是淡而清新的气息，在无形间勾着她前往。
她鼻翼动了动，不由吸了口气。
一首默不作声的微生莲，忽而抬起那空荡宽大的袖袍，覆在她天灵盖上。
“莲大人？”
没有惊吓，也不后退，她首愣愣站着，面对他不过是满脸困惑。
他真身一现，万灵退避。
尽管尘封数千年，力量削弱大半，可曾经所向披靡凌驾于众生之上睥睨天下的大魔头，未曾见过有人能首面他时，淡定得像是他多年旧友般。
微生莲瞧着瞧着，眼底里燃起一抹幽幽星火。
鼻息间透出一丝气，微微倾身笑哼哼开口。
“小丫头，你当真一点都不怕本座？”
“为什么我要怕？”
她想不出怕的理由。
或者说，她好像一首以来，都没有惧怕过任何人或事。
一向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顶多不爱与人交际，因为觉得麻烦。
她在他审视探究的目光里，忽然顿悟般握拳一敲，“噢——你是想我怕你？”她一顿，摸着下巴思考，“人畏惧时，就会失去主动权，一切被掌控，揉捏搓圆，怎么使唤都行。对莲大人这样的千年大魔头来讲，一般人都该怕得不得了，对你说的言听计从。”
“可是我怕不怕，也不妨碍我听你的话办事啊。”
“也许莲大人是习惯被人畏惧的存在，但我生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
“或者说……你是想看我这样？”姜冰一缩肩膀，佯装出畏怕的样子，可惜那对毫无敬畏之意的目光把她暴露无遗。
幽暗的眼一瞬不瞬盯了良久，忽而气流卷起衣袂飘飞，涌动的力量带来强烈的触感，她感到身上莫名发烫。
日光被高大身影挡住，眉心相抵，她听到呼啸风声里，微生莲轻飘又幽远的话语。
“小丫头，你不用装。”
“本座很喜欢。”
她听得不太清楚，被狂风卷起的字眼支离破碎。
大魔头像是故意抛出一个钩子，钩上却没有鱼饵。
“你说什么——听不清！”
“说你这小丫头伶牙俐齿，天生狡猾。”
风声渐落，脑袋里传来他清晰的声音。
姜冰琢磨着他这话的意思，半晌附和着回应。
“多谢莲大人夸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