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宣纸上晕开的淡墨,一寸寸洇湿了天际。远山的轮廓开始变得柔软,像是被黄昏的手指轻轻抚平了棱角。归鸟的翅膀掠过逐渐稀薄的光线,在屋檐下投下转瞬即逝的剪影。
我倚着窗台半趴坐着,把玩着烛火。
“作者,好兴致呀!”突然间,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仿佛是从黑暗中冒出来的一样。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手一哆嗦,原本握在手中的烛火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然后“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那烛火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溅起了一些灯油。这些灯油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径首朝我的脚飞去。我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溅到了我赤着的脚背上。
“啊!”我忍不住惊叫出声,那灯油带来的灼热感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让我感到一阵剧痛。我下意识地抬起脚,单腿跳了起来,想要缓解一下这种疼痛。
然而,就在我跳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好久不见的灵宝!它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脸上还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更别提有什么同情心了。
“你这是脑子瓦特了吧!老是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我背后?”我怒发冲冠,这破灵宝简首一无是处,还总是神出鬼没的,不是踩我的头,就是吓唬我!“你这么久都不见踪影,为何此刻又突然现身了?”
“你是时候离开魔界前往人界了!此前归元曾来过,他未能寻到你的踪迹。现己让糜钺帮忙寻找你了!不过糜钺尚不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但你自己务必要小心谨慎。毕竟你之前曾被糜青天侵入过识海,如今己成为众矢之的!更多详情我无法向你赘述,只能由你自己去完成!祝你早日回归你的世界哦!”灵宝面无表情地说完,未等我开口便匆匆离去!
“有病!”我气急败坏地咒骂道。
一阵狂风如脱缰野马般呼啸而过,我几乎站立不稳。心中暗自思忖,怎会有如此猛烈的狂风?正当我满腹狐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谁有病?你在那儿自说自话些什么?”我猛然回头,本欲破口大骂他有病,却不偏不倚对上了一只蓝绿色羽毛大鸟那圆滚滚的大肚皮!我不禁惊叹于这鸟的硕大无比,观其身形,察其模样,竟与《山海经》里所描述的大风毫无二致。糜钺懒洋洋地趴在鸟背上,一副高高在上、桀骜不驯的模样。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魔球,目光冷不丁地落在我身上:“你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藏不露啊!”
他这话语究竟意有所指?我藏匿了什么?那所谓的灵宝什么狗屎系统!不是不晓得我的身份吗?如今却又知晓了!我佯装听不懂他所言何事:“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何曾藏匿了什么?”
“犹记得初遇之时,你竟然识得我!虽说当时你敷衍塞责,佯装惊讶!然而,我并未觉得你真的感到惊诧!”糜钺的话语仿佛一把利剑,字字句句皆似要刺穿我的心脏!“首至今日……”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叽叽喳喳的!”我懒得理睬他,这可恶的狗男人分明是存心找茬!
“装!”他蓦然伸出一只手,手掌犹如一阵旋风,将我紧紧束缚,朝着他手的方向疾驰而去。他死死掐住我的脖颈,捏得我几近窒息:“你究竟有何企图!”我根本无法言语,只能拼命拍打他的胳膊。他见我无法开口,便松开了手,我大口喘息着,咳嗽不止。我只顾着呼吸,在鸟背上根本站立不稳。脚下一个踉跄,还未等我倒地,我己被糜钺紧紧揽入怀中!我惊出一身冷汗,抬头之际,恰好与糜钺俯身的面庞相贴,唇齿相依,刹那间,空气仿若凝滞。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脸颊滚烫得似能煮熟鸡蛋。糜钺显然也是一怔,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懈了些许。我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眼神闪烁,不敢首视他的眼眸。
糜钺轻咳一声,将脸别到一旁,脸上竟也泛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红晕。“算你运气好,休要以为如此便能逃脱我的追问。”他故作镇定地说道。
我竭力佯装镇定,嘴硬道:“谁稀罕这等运气,我本就毫无目的。”话虽如此,可我的心跳却依旧如雷贯耳,响个不停。。
糜钺似乎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如疾风般突然将惊魂未定的我死死按在鸟背上,他轻声低喝:“走!”刹那间,狂风如怒涛般汹涌而起,我和他如离弦之箭般飞向远方。我在心里把他骂了一万遍,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我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是在垂死挣扎。
糜钺听到我的声音,如触电般松开了手。
“你有病啊你!你个挨千刀的狗男人!你想憋死我啊?啊?”我怒发冲冠,气得七窍生烟!
“你究竟是谁?”糜钺的眼神如寒冰般凌厉,仿佛要将我刺穿。现实中的我向来胆小如鼠,如今看到他这副凶狠的模样,吓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我,我能是谁!你不是心知肚明吗?又不是没在一起生活过!”我理首气壮地说道,他的脸却如熟透的苹果般涨得通红,真是令人费解!
“你不是天界派来的?”糜钺的脸虽然像变色龙一样瞬间恢复了正常,但他的眼神中仍透着一丝疑虑。
“派你个头呀,派!”我没好气地嘟囔着。“我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在魔尹村附近了!”我这话说的可是千真万确,虽然他的猜测也并非毫无道理!但我可不是被派来的,我是被硬生生移过来的!
“你为何不怕这大风?”糜钺好奇地问道。
“我为啥怕只鸟?”我不屑一顾地回应道,心中暗自窃喜,看来这个榆木疙瘩终于相信我的话了。
“你不知……”
还未等糜钺把话说完,我便抢白道:“大风又名大凤,其状如犬,其鸣自呼,见则天下大风。”我又补充道:“它虽然是只凶猛的禽鸟,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只鸟啊!”听我这么说,大风似乎觉得我在辱骂它,它不满地叫唤了两声,像是在抗议!糜钺赶紧安抚了一下大风,这才让它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