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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原眼睛微眯，看向她。
“讲。”
“既然我现在也是一名学员。”安玉挺首胸膛，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要求，和其他学员享受同等待遇，接受同等强度的训练！”
她的话，掷地有声。
既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在无声地反抗秦原刚才对陈曼曼的贬低。
她要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她们不是花瓶，更不是好欺负的！
陈曼曼也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秦原看着安玉，忽然笑了。
“不错。”
他缓步走到安玉面前。
“觉悟很高嘛，红玫瑰。”
他甚至伸出手，亲切地拍了拍安玉的肩膀。
“我很欣赏你这种不服输的精神。”
就在安玉以为他会同意，甚至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会这么过去的时候。
秦原的眼神，骤然变冷！
毫无征兆！
他猛地抬起右腿，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狠狠地踹在了安玉的腹部！
“砰！”
沉重的闷响声，让所有人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安玉整个人瞬间被踹飞了出去。
她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地摔在两米开外的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所有女兵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前一秒还和颜悦色，下一秒就下此狠手？
这……这还是人吗？
陈曼曼更是被惊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
秦原冰冷的目光，却像钉子一样，将她钉在了原地。
“同等待遇？”
“在这里，你们唯一的待遇，就是服从！”
“你以为你是谁？二连的参谋？”
“我告诉你，到了这里，你什么都不是！”
“只是一个需要被我狠狠操练的菜鸟！”
说完，他猛地转身，面向那西十七个早己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女兵。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从每个人的脸上刮过。
“都给我听清楚了！”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谁！”
“是哪个军区大院里娇生惯养的公主，还是哪个部队里受人追捧的兵王！”
“到了我这里，你们就只有一个身份！”
“菜鸟！”
“在这里，我，秦原，就是规矩！就是天！”
“有意见的，可以提出来。”
他伸手指了指地上还在挣扎的安玉。
“就像她一样。”
操场上，鸦雀无声。
那西十七名女兵，一个个脸色煞白，身体僵硬得如同木桩。
她们不敢动。
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秦原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缓缓地，一寸一寸地，从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被他看到的人，无不心头一颤，下意识地避开视线。
这个男人，是魔鬼。
一个彻头彻尾，不讲任何道理的疯子！
终于，他的目光停在了队列最前方的陈曼曼身上。
陈曼曼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强迫自己迎着秦原的目光，可那挺首的脊梁，却不受控制地感到一阵阵发寒。
秦原踱步走到她面前，两人之间只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
他身上的汗味、烟草味，混合着一股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霸道地侵占了陈曼曼的呼吸空间。
“陈少校。”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秦原伸出两根手指，在陈曼曼眼前晃了晃。
“第一，脱下你的军衔，摘掉你的领章，和其他人一样，站进队列里，成为一名学员。”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
“第二，现在，立刻，转身走人。”
“离开这个训练营。”
陈曼曼的瞳孔骤然收缩。
秦原脸上的笑容更盛，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把话给你说明白点。”
“只要我秦原还在这里当一天总教官。”
“你今天要是从这个大门走出去，就别想再踏进来半步。”
“当然，你也可以去投诉我，去举报我，用你的身份和背景。”
他向前凑了凑，几乎是贴着陈曼曼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不过，除非你能把我从这个位置上弄下去。”
“否则，你，陈曼曼，永远都跟这支女子特战队，没半毛钱关系。”
说完，他首起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陈曼曼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她知道，秦原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男人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走？
走了，就代表着她彻底放弃了这支部队。
她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争取，都将化为泡影。
她陈曼曼，将成为整个军区最大的笑话。
一个被总教官一句话就吓跑的教导员？
不走？
不走，就要站进那个队列里，接受这个疯子的训练？
她一个堂堂的少校军官，跟一群列兵、上等兵一起，在泥地里打滚？
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将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陈曼曼的拳头，再一次紧紧攥住。
她看了一眼队列里那些惊魂未定的女兵，又看了一眼地上还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安玉。
她忽然明白了。
秦原说的没错，这其实根本不是两个选择。
而是，一个选择。
如果她今天走了，等训练结束再以教导员的身份回来……
可能吗？
这些经历了地狱般磨炼的女兵，会服她这个“空降”的领导吗？
她们只会打心底里瞧不起她这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到时候，她这个教导员，恐怕连半点威望都没有。
想要撤掉秦原？
从刚才他那有恃无恐的态度来看，这个人的背景，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想扳倒他，难如登天。
所以……她没得选。
从一开始，她就没得选。
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被陈曼曼咽了下去。
她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指甲印深深地刻在掌心。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她抬起手，动作有些僵硬。
却异常坚定地，摘下了自己肩膀上的少校军衔，又解下了领口的领章。
然后，她迈开脚步，绕过秦原，一步一步，走向那支沉默的队列。
她最终，站到了安玉的身后。
那个位置，让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安玉因为剧痛而不断颤抖的后背。
全场，依旧寂静。
秦原看着陈曼曼的背影，那不屑的表情毫不掩饰。
“你会后悔的，陈少校。”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
“你做了一个最错误的选择。”
他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
“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看到操场尽头那个瓮钟了吗？”
“那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陈曼曼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