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几位弟子都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在他们眼里,惹这位仙子师祖不开心就是犯了天大的天条,毕竟,惹他们的王嫣师父生气就己经很了不得了,更别说是师父的师父了。
只是他们说着说着就看见对面那清丽无双的白衣师祖竟然不知不觉间己经泪水氤氲,她轻轻眨了眨眼,泪珠顺着纤长的睫毛滑落。
“师祖,师祖,你怎么哭啦。”
“肯定是那个坏蛋师伯,一定是惹惹师祖生气了!”
而在裴汀雪眼前,那一排站立整齐的弟子身后,静静站着一位青衫男子,他眉眼温柔,面色含笑的看来。
那位个子稍高名叫程镇的男弟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的向后看去,却发现身后不知道何时己经站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他此刻礼貌的朝自己点了点头,而程镇也是懵了一下,下意识也朝那陌生男子点了下头,随后他突然反应过来。
惊声道:“你是什么人?”
而就在此刻,刚刚在她心中还清冷自矜的仙子师祖突然毫不顾忌的向那男子扑去,整个人埋入他的怀里,无声的痛哭起来。
恍惚间,一位少男的纯真向往之心,轻轻的碎掉了。
裴汀雪不敢眨眼,生怕怀里的那道身影只是自己因为太过悲伤而产生的心魔,她紧紧的抱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泣不成声。
“好久不见,可想我了么?”
林清玄含笑,眼角却也不知不觉沁出一滴泪来,他双手放在佳人的玉背上轻轻的拍打安抚着。
半晌,等到抽噎平息,裴汀雪才红着眼角,双手捧着林清玄的脸颊,她抽了一下鼻翼,带着泪认真道:
“我在哪收你为弟子?”
林清玄抱着她缓缓道:
“万华城,大雪,柳树,湖中汀州。”
裴汀雪泪水溢出的更多了,但她还是继续问道:
“寒山脚下有什么?”
林清玄揉了揉她如云的发髻,整洁优雅的发髻被柔的歪斜,他忍不住笑道:
“有大江,有雪松,还有那几家村落,这下证明自己身份了吧,还要问吗?”
裴汀雪仰着脖子,倔强认真道:
“要问!”
“那......请问吧。”
“你与明凰姐姐因为什么有了缘分?”
林清玄看着她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她是真的考验自己还是借机打探消息,于是清咳一声,低声道:
“因为......一件衣服......”
“混蛋,你个坏胚子......”
裴汀雪含泪骂了他一句,好似发泄般的哭了一阵,在林清玄怀里一阵哽咽。
林清玄怜惜的擦去她眼角的泪珠,认真的打量了一阵,一身白衣依旧如记忆中那样纤尘不染,因为悲伤过度,那纤腰似乎比以往加纤细了,好似弱柳扶风,令人怜惜。
他手指轻轻拂过那清冷的容颜,只觉得脸蛋少了几分圆润,线条愈发的柔和清瘦,双眸仍然如天上寒星,却透着一股子化不开的黯然伤神。
望着她那微微失去血色的朱唇,林清玄轻声道:
“你瘦了......”
裴汀雪翕动鼻翼,抬着泪水氤氲的星眸看着他,那一头柔顺的如墨乌发中,发髻以简单的灵髻随意挽就,林清玄送的那只月华凝簪斜插发髻间,盘绕紧密的发丝有几缕俏皮地垂落在白皙的颈边,衬的脖颈纤细修长,几缕碎发自然地散落,为她清冷的气质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
那秋水长眸里里印着对方的样子,她搂着的手臂更加用力了,继续问: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林清玄点点头,耐心听着。
裴汀雪紧咬着唇,以至于唇角失了血色,泪水再次止不住的流出来,她浑身颤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颤声道:
“你为什么......不喊我......不喊我师父了?”
林清玄看着她固执的眼神,心中的话顿时卡在嗓间,似乎有无数的心里话陡然卡在心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是啊,自己为什么下意识的避去了师父这个称呼?
难道是因为那十几年的身份颠倒,让他心中渐渐养成了习惯?
他脑子有点发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等他思考这个问题,裴汀雪理了理自己发丝,双手捧起他的脸颊,两眼间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其他的情绪,她眼里闪着泪花,缓缓道: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师父多一点,还是弟子多一点?”
林清玄闻言,心中顿时就知道,裴汀雪己经猜出来,自己那位神秘的师尊就是自己亲手收下的弟子,不管她如何想通,难以接受,此刻问出口,林清玄就必须回答。
他看了一眼愕然呆愣的其他几人,尤其是师妹王嫣那复杂的表情,他大手一挥,搂着裴汀雪去了一处地方。
看到这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山脊,裴汀雪微微愣神。
十几年前,雪夜,青白色的光,改变了她的一生。
林清玄主动握住她微微发冷的纤手,正式回答,他既没有喊师父,也没有喊弟子:
“你觉得在我心中,你是师父多一点还是弟子多一点。”
裴汀雪似乎有些不情愿被他牵着手,可想了想便放任了,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摇摇头,道:
“我不知道。”
林清玄认真道:
“那你希望是哪个多一点呢?”
裴汀雪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抉择似的,她声音有些低:
“我希望是那个不成器的弟子多一点。”
林清玄微笑了一下,突然抱着她在她雪白修长的脖颈上轻轻一吻,惹的裴汀雪最敏感处突兀一颤。
他微笑道:
“师父,当然是你当我师父多一点,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师父。”
“可是......可是,那我师父呢?”裴汀雪轻轻倚在他怀里,侧着嗪首,碎发随风在脸上轻轻蹭过。
林清玄突然对她后背那的山峦软玉轻轻拍了一下。
裴汀雪感受到身后那软嫩处传来的触感,她脑袋一空,随即羞赧的捶了他一下,道:“你太放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