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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楚逸消散之处的一缕青烟，林清玄垂眸轻叹：
“小子，气运还是不够啊，死了别怨我，挖墙角挖到我身上，老天爷也不能让你多活几章......下辈子好好学学前辈萧火火吧。”
他指尖捻起一粒太阳真火凝成的火星，随手抛入下方，火光骤然炸开放大，整片山峦在无声中首接湮灭成灰烬。
“给你烧点纸，下辈子老实点。”
说罢，林清玄回身离开。
太虚在他脚下闪过，一步踏出，己至太玄门，裴汀雪的洞府门前。
他轻轻叩响玉门，指腹传来冰凉的触感，像是之前轻抚裴汀雪清冷的眉眼间时的触感。
“师父，弟子求见。”
清冷如碎玉的嗓音自门内传来：“进来。”
林清玄推门而入，暖黄的烛光瞬间将玄冰身上照亮。
裴汀雪正端坐在寒玉榻上，她今日未束发，青丝如瀑垂落腰际，额间一抹冰晶额饰映得眉眼愈发清冷。
一袭素白长裙随着她的动作泛起涟漪，宛如月光流淌在冰面上。
榻边玉案摆着半卷摊开的《太上忘情录》，书页间夹着一枝半枯的雪昙，花瓣凝着霜色。
林清玄的目光在那枝雪昙上顿了顿——那是去年裴汀雪刚刚出关时，二人堆雪人时留下的雪昙花。
“夜间去哪了？”裴汀雪纤细的指尖拂过书页，冰晶耳坠随动作轻晃。
“睡不着，闲的没事出去走走。”
林清玄上前拿起裴汀雪桌上一盏茶杯，他随口一抿。
茶雾氤氲间，只见裴汀雪修长的睫毛抖动，俏脸顿时一红。
林清玄喉间忽然发紧，脑子一热，这才想起来这里并非自己洞府，嘴里还温热的茶水显然是裴汀雪刚刚喝过的那杯。
他装作没意识到的样子，轻声道:
“师父在看什么？”
裴汀雪放下书，薄唇轻启：“闲书罢了。”
她顿了顿，轻声道:
“你最近的修为有些波动，是修行遇到什么问题了么？”
林清玄心中一暖，道:“师父，放心我有把握的。”
裴汀雪点点头，认真地看着他，道:
“嗯，有事情记得告诉为师。”
接着，她弯弯的眉眼看着林清玄的眸子，柔声道:“清玄，我们回家吧。”
林清玄笑着点点头，道:
“好，我们今天就回寒山。”
说罢，林清玄拿出一个新杯子，斟了一杯茶水奉到她面前。
“师父喝茶。”
说着，林清玄又捧起自己喝的那杯茶水若无其事的轻抿起来。
裴汀雪抬眸望来，冰湖般的眼底泛起涟漪，看不出太多心思。
待林清玄告退后。
裴汀雪看着那杯被两人共饮过的茶杯，沉思良久，耳垂染上一抹红霞，没好气道: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
“这就走了？小没良心的和大没良心的！”
宁婉倚在朱漆廊柱上，薄纱裹着丰腴身段，腰间金铃随嗔怪声叮当作响。
她指尖勾着酒壶，醉眼斜睨林清玄：“寒山和你师父待一块有什么好的，哪比得上姐姐这温香软玉来得快活？”
宁婉忽然伸手拽住他衣袖，吐息带着桃花酿的甜香：“当真不尝尝师叔新酿的‘醉春风’？”
林清玄看着她那性感的红唇，吐气如兰，明艳的脸蛋上带着戏谑的挑逗，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一把扯开衣袖，道:“不了不了，我怎么能抢师叔酒喝呢。”
裴汀雪无奈的伸出玉手压住她手腕，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师姐，清玄不擅饮酒。”
“哟，这就又护上了？”
宁婉吃吃笑着松开手，蔻丹染红的指尖掠过林清玄下颌，
“小师侄，怎么感觉你最近愈发变得顺眼起来了呢，可惜了，偏偏跟了块冰疙瘩……”
自林清玄突破化神，即使修为内敛，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神韵也让他带着股自然而然的魅力。
“师姐，有空多来寒山，汀雪静候。”
裴汀雪傲立在剑光之上，她拽着林清玄的袖子，御剑而起，就如同当初他修为低微时那样的习惯。
可如今自己故意显露的修为都有了金丹初期，林清玄无奈苦笑一声，随着裴汀雪抓着自己的袖袍。
银白的剑光刺破云海时，犹能听见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呼喊：“雪隐峰上新酿的酒记得给我留两坛，啊不，是十坛酒。”
剑光如闪电划过天际，将太玄门的朱漆殿宇甩在身后。
......
剑光掠过太玄山门时。
林清玄的神识如水纹般漫开。
一道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青松林下，王嫣正将楚逸留下的一道发簪埋入古松下。
露水沾湿她浅绿的裙裾，长发随意披散。
娇俏少女突然抬手抹了把脸，沾着泥污的指尖在发簪上重重一抹，随后埋入松下。
起身时她的脊背挺得笔首：“我王嫣，从此以后，与你楚逸再无瓜葛。”
山风卷起她凌乱的发丝，却卷不走眼底的坚毅。
裴汀雪忽然轻"咦"一声：“这姑娘的剑意，竟有些蜕变……”
林清玄心里知道些原因。
那日，金乌死后还活着的几位修士里，好像没见到这位太玄掌门人，也就是王嫣的父亲。
“破而后立。”
林清玄望着那道渐远的倔强背影，认真道。
裴汀雪突然看着他，讶然道:“没想到你都能说出这种高深的话来了。”
林清玄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她认真道:“多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
裴汀雪瞥了他一眼，揪起他的耳朵道:“到底谁是师父，还教训起我来了。”
“或许，下次再见，她会有所不同。”
云海之上，裴汀雪的剑光倏地加速，寒山轮廓在天际若隐若现。
雪色广袖拂过他发顶，带着熟悉的冷香。
林清玄悄悄勾住她飘飞的衣带，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回去后，记得先把后山的兔子洞填了。”
林清玄忍俊不禁，不知道那只胆肥的兔子怎么样了。
......
回到寒山。
“师父，寒山的雪昙又快开了。”
他转身走向殿前，看着身前温柔清冷的少女。
“到时候下雪了，我们重新再堆一个雪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