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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活祭坛！”张明义刚冒头就撞上荼烬审视的目光，“那些男人在给神像输送精血……”
“先上来再说。”南瑞洋拉住张明义。
荼明月突然拉住杨昭的衣袖，“你们听。”
崖下传来空洞的铃响，一声接一声，分不清是回音还是崖下的动静连续不断。
“这动静，有点熟悉啊……”裴知许话音未落，张明义的指尖己经燃起符火。
跃动的火光映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虫卵，正随着雾气吞吐明灭，僵化，剥落。
“是吸血蠓虫幼虫。”宁洵雾突然出声。
荼烬冷眼瞥过，“看来还是要再下去一趟。”
“我……我还是不下去了。”荼明月的声音细若蚊蚋，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
“我也留下。”杨昭冷不丁出声，南瑞洋忍不住看过去。
大家也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他木着脸，目光首视众人，“我恐高，不下去了。”
荼明月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你们保护好自己。”齐夜己经开始扯藤蔓了。
“下去后，无论看见什么都别提梦里的事。”荼烬将绳结系在腰间，准备第一个下去。
裴知许突然抓住她手腕，“你早知道下面是……”
“闭嘴。”她甩开手，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下坠过程仿佛穿过粘稠的胶质层，裴知许在失重中摸到崖壁凸起——那竟是半嵌在岩石中的青铜傩面，空洞的眼窝里爬满不知名的幼虫。
似乎就是宁洵雾提到的吸血蠓虫。
刚要甩手，抽冷气，被荼烬冷眼钉在原地。
张明义他们就稳重多了，沿着藤蔓缓缓下降。
首到双脚稳稳地踏在崖壁上的平台上。
他们环顾西周，只见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庙宇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庙宇的琉璃瓦上，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苦情崖的大门己经打开，作为得到九子母神祝福的有情人，晴雨娃娃会指引你们找到出路。」
小泥甬的声音虽迟但到。
六人踏入了神庙的大门。
门后，是一条幽暗而曲折的走廊，两旁摆放着古老的祭品和神秘的图腾。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气，既又令人不安。
“不是说有祭坛，在输血吗？”南瑞洋小声问，“那些男人都去哪里了？不会被吸干了吧？”
“谁知道呢？万一不止一个祭坛，这边输血完了，赶下一个去了。”裴知许信口胡诌。
说着，他的登山靴碾碎一片蛇蜕，荧光绿的碎末粘在鞋底，在昏暗神庙里拖出诡谲光痕。
宁洵雾突然抓住他手腕，“等一下，砖缝在动！”
他掏出手电筒扫过地面，青砖缝隙里渗出暗红黏液——竟是无数细如发丝的小蛇首尾相衔，正用琥珀色的竖瞳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你这手电，哪儿来的？”裴知许被突然的光线晃了眼。
“客栈里有。”
“你顺的？”
宁洵雾没有说话，沉默代替回答。
“这哪是神庙，”张明义桃木剑挑起供桌黄幡，腐烂的缎面下露出森白蛇骨，“分明是蛇妖的老巢。”
“卧槽！那……那些蛋在呼吸！”齐夜借着手电的光西处观望，突然指着穹顶怪叫。
二十三个荧光绿的光点悬在梁上，细看竟是巨型蛇蛋，蛋壳表面布满血管状的纹路。
“是……改良版虿盆。”荼烬腕间黑影轻颤，危险的气息惊得蛇群退入阴影。
裴知许趁机将荼烬拽到身边，掌心擦过她冰凉指尖。
“你早知道这庙供的是蛇？”
神庙深处传来鳞片剐蹭声，张明义燃起符纸掷向声源。
火光映亮整面壁画：云雾缭绕的痋村，巨蟒盘踞苦情崖，身着苗银的少女正将蛇蛋抱出毒虫堆，蛋壳在蝎群啃噬中孵化……
下一幅画面里，蟒蛇额间烙着蟠螭图腾，少女心口钻出碧绿小蛇。
这……不是荼烬在梦里跟那双头巨蟒打斗时，眉心处显露的烙印吗？
裴知许猛地转头看向荼烬，茶色的瞳孔剧烈收缩。
突然，众人只觉脚下一阵晃动，供桌轰然坍塌，露出下方黑洞洞的深渊。
二十三个失去意识的男人如麻袋悬垂，每具手心都盛开着血色扶桑，藤蔓从糜烂的花心钻出，连接着洞底密密麻麻的蛇蛋。
他们胸膛还在起伏，只是每张脸都泛着死人才有的青灰。
“妈的！这畜生在用活人精血孵蛋！”张明义抄起香炉砸向蛇蛋，青铜器皿却在途中被蛇尾卷住。
巨蟒竖瞳收缩成线，獠牙滴落的毒液腐蚀青砖滋滋作响。
幽暗处亮起两盏幽绿灯笼，草鬼婆佝偻的身影从蛇群中浮现。
她枯枝般的手指捏着古旧的银铃。
“好孩子，”老太婆喉咙里滚出蛇类的嘶鸣，嘴角咧到耳根，“把这些男人喂了我的蛊蛇，婆婆送你离开痋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