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见过许多种离奇诡异的死法。
邪神献祭、神像诅咒、厉鬼复仇、规则怪谈,甚至是邪门禁忌……
所有所有听起来玄之又玄的案件查到最后,都是布局严谨的精心设计。
他认为这所谓的“蛆蛊”、“降头”只是一种罕见的病症。
只是发作起来死状恐怖惊悚了一些而己……
林岩手里的病理和毒理报告紧了松,松了紧,旁边腿翘在桌上的荼烬倒是兴味盎然,手中把玩着人头骨模型。
这是她刚刚从解剖室里顺出来的,周法医也没有说什么。
“不信?”荼烬声音陡然一扬。
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
“我也认识一些死脑筋的家伙,说蛊这种东西,只是三人成虎,压根不足为惧。”
荼烬的手指抠进了人头骨的眼窝里,“你说,人为什么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如此自信呢?”
“警方办案,讲的是证据。”
林岩冷冰冰的,冻死人的眼神像是在告诫荼烬,也像是在告诫自己。
“什么证据?非得那些蛊虫张嘴说话,承认自己的杀伤力才算证据?”
荼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种固执的男人,要是说两句情话,还不得加上援引和出处?
“作案工具不需要开口,犯罪嫌疑人开口就行了。”
“那……走吧。”
荼烬慢悠悠地坐首了身子,手上的头骨模型搁到一边。
“去哪儿?”林岩不明所以。
“去找犯罪嫌疑人。”
一个小时后,荼烬站在了海底世界的门口。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大人不上班,小孩也不上学,多的是带着孩子来的一家N口,林岩没有跟着一起来是明智的。
荼烬买了张票跟着人群往里走。
深海隧道内,光线逐渐暗淡。
两侧巨大的玻璃窗如同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色彩斑斓的珊瑚礁、悠闲游弋的热带鱼群,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犹如一群群流动的宝石,瑰丽而奇幻。
一只白鲸缓缓游入了视野。
它的身体庞大而灵活,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轻盈地划过蔚蓝的海水。
灯光随着它的游动而轮转,两女一男作美人鱼装扮倏尔潜入水下,与之共舞。
两位女美人鱼身着流光溢彩的鱼尾服,长发如同海藻般散开,身姿曼妙,仿佛真正的海底精灵,她们在水中轻盈地游弋。
白鲸时而跃出水面,激起层层水花,时而温柔地用它的巨头轻触美人鱼的手,展现出一种超乎自然的默契与和谐。
在这和谐的画面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位装扮成白鱼尾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肌肉线条轮廓分明,如同雕塑般完美无瑕。
更重要的是,他与白鲸的互动方式和女美人鱼截然不同。
没有追逐,没有引导,仅凭简单而精准的手势,白鲸总能迅速理解并作出响应。
无论是连续的旋转、还是大范围的定位游弋,都显得那么自如,仿佛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超越言语的羁绊。
白鲸将三位美人鱼托举出水面,那一刻,灯光聚焦于他们,表演也随之落下帷幕。
荼烬有些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结束得可真快,还没有看过瘾就结束了。
就在这时,袖子动了动。
小黑蛇似乎感受到什么,悄悄地从袖口钻了出来,在拥挤的人群中伸长了脖子。
那双幽深的眼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蛇信子轻轻吐露。
昏暗的光线下,无人发现这小小的插曲。
前方,一位戴着墨镜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身体微微一侧,目光穿越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终定格在了荼烬的身上。
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虽然被墨色阻挡,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锐利。
荼烬静静地站立,她的眼神漠然,并未过多停留。
擦肩而过时,那男人突然开口,低哑的声音悄然钻入了荼烬的耳朵里。
“美女,带这么危险的东西进来,不太好吧?”
荼烬的步伐未曾减缓,侧头的一瞥却十分不屑。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首抵那戴着墨镜男人的耳畔。
“你都能进来,它为什么不能?”
男人闻言,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重新评估着荼烬。
在荼烬坚定而从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人海之时,那位戴着墨镜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
“任性的富二代?呵……”
他低声自语,情绪微妙。
在他看来,节目组对嘉宾们的介绍,也不完全准确啊。
能养着一条剧毒的黑曼巴作蛊蛇,还贴身携带,怎么能简简单单用任性二字来概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