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林休稳坐天骄榜第十。
彻底击垮某些弟子蝇营狗苟的心思。
然而,他没有选择留下来整合势力,而是选择前去赤霄山。
临行前,林休拜别了江长老。
常乐知道林休执意要去赤霄山,于是在山门附近久候。
看到来人,常乐神情复杂,道:“你比我强……”话音顿了一下,接着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去赤霄山。”
边说边将玉简递上,不忘叮嘱道:“赤霄山最近有邪修作祟,你去那里断不可轻信于人,凡事小心。这是赤霄山的地图,希望对你有帮助。”
林休接过玉简,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入宗这么久,他第一次被人不计回报的帮助。
“为什么?”尽管感动,但他不相信只是见过几次面,对方就掏心掏肺。
常乐沉默,目光看向白玉峰,曾几何时,他也是意气风发,成为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
他的背影落寞,摇了摇头后,道:“因为你是白玉峰的人。”他在心里补上一句,也是江长老的弟子。
说完,常乐一笑解千愁,与林休道别。
看着他的背影,林休隐约能感受到落寞与孤独。
“多谢!”他在心中默念道。
赤霄山,大央宗势力范围外的道场。
传说上古时期,此地是赤霄神君的道场。如今破败没落,仅剩一个小宗驻扎,名为赤霄剑宗,宗主修为是结丹中期。
这是他翻阅卷宗,查到的信息。
至于邪修,卷宗没有任何介绍,好在常乐师兄的玉简有提到。
情报上邪修人数不详,但所修法诀歹毒阴狠。他们将活物炼化,所到之处,不论人畜都是养分。
最后,常乐在玉简中怀疑这帮邪修有结丹修士。
林休面色凝重,结丹境修士,难怪常乐师兄反对他一个人去,原来有大恐怖。
这是他第二次下山。
第一次被人骗下山,第二次为了避免暴露行踪,没有选择传送阵。
回头看了一眼山门,尽管前路凶险,但为了提升实力,纵使千难万险,他必须去。
修行无岁月,林休走了大半年,终于来到赤霄山千里之外的尧城。
此地是赤霄山必经之路。
如今,尧城大门紧闭,城墙守卫戒备。
看到林休靠近,放箭以示警告。
“可有通关文牒?!”
林休捡起地上的箭矢查看一番,旋即抬头高声道:“在下游历至此,不曾有。”
“既然没有,速速离去!”守卫顿时不耐烦,站在城墙上呵斥。
“还请行个方便!”林休将一沓金票缠在箭矢上,随手扔了回去。
“咻”地一声,箭矢插在柱子上。守卫心中大惊,看到一沓金票后,脸色稍缓。
他将金票收入囊中,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小兄弟,尧城最近戒严,即便放你进去,你也出不去。”
“无妨,尧城这么大,够我游玩一阵子。”林休远远的抱拳感谢,门卫见此子态度坚决,只好打开城门,放他进来。
刚进廊道时,数名卫兵将他包围。
“小兄弟别怕,我们只是盘问一下你的来历。”说话的人正是收了林休一沓金票。
“大央国?”卫兵长皱起眉头,大央国远在万里之外,一个小毛孩怎么来的?
他与其他卫兵商量一番后,决定放行。
林休心中讶异,他以为还得费一番功夫呢。
等到他走远,其他卫兵询问道:“队长,为何放走他?”
卫兵长掏出一沓金票,在手上拍了拍,道:“你们这群小子,平日里一个个都挺机灵,怎么现在反而迟钝?”
他抽出几张金票分赃,道:“此子能拿出这么多金票,非富即贵。加上一个人从万里之外的大央国走来,这不是一般人物。”
众人看着卫兵长手上还有一大把金票,顿时眼馋。“等你们有我这般聪明,大把金票手到擒来。”
卫兵长嘿嘿一笑,将剩下的金票塞入怀中,旋即吩咐手下关好城门。
进入尧城后,林休发现此地大多数人面色憔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为了打探消息,他走进了酒楼。
酒楼内,三五个人围坐一团,人声鼎沸,吃的喝的玩的,百态尽有。
林休喊来小二,要了几盘菜,随后询问最近可有什么异样。
小二说出尧城全城戒备,不许进出,别的他就不知道了。
本想接着询问,无奈小二被另一波客人叫走。
小吃了几口饭菜,林休掏出一沓金票,拿出一张,用来结账。
他的豪爽引来其他目光,等到离开酒楼时,一并外出。
林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穿过闹市,逐渐来到偏僻的小巷。几个突然将小巷前后包围,结果发现小巷空无一人。“人呢?”
“几位找我吗?”林休悄然出现在他们的背后,声音突兀,着实吓到其中一个壮汉。
“臭小子,把金票交出来!”看到此子自投罗网,他们大喜过望,那么多金票,搞到手之后,下半辈子就能在尧城衣食无忧。
林休笑眯眯道:“不急,等你们回答我的问题,我会给你们。”
话音刚落,一名壮汉上前耍横。
他将匕首掏出,手上比划两下,警告林休快点交出来。
“你们谁知道为什么全城戒备?”他的话没有人答复,手拿匕首的壮汉恶狠狠地冲过来。
林休摇头,听不懂人话吗?
他将匕首一把夺下,在壮汉愣神期间,把玩片刻后,徒手拧成麻花。
这操作顿时看傻一众大汉。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林休随手扔了匕首,询问道。
几名壮汉对视一眼,分散跑路。
林休没有选择追上去,眼下他面前还有一个人呢。
“妈的,出来混没一个讲义气!”之前冲过来的壮汉忍不住怒骂一句,全跑了,他怎么办?
“回答我!”林休再次强调。
他的眼眸杀气忽隐忽现,惊的壮汉颤声道:“我只知道尧城西城门似乎多了许多难民,城主不愿意救他们,下令全城戒备。”
“西城门?”林休眉头一皱,根据地图所示,那边通向赤霄山。
“为什么不愿意救他们?”壮汉一脸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林休灵气爆发,强大的气势逼得他透不过气,慌张道:“说……我说。”
壮汉大口呼气,看到对方脸色变了,连忙嬉皮笑脸道:“小的这就说,这就说……”
他沉思片刻,理清思绪后,不大肯定道:“我也是道听途说,赤霄山最近闹灾,这群人跑灾跑到尧城。”
说完,他一副神秘地样子。“我听当差的兄弟说了,城主为了保证尧城安定,下令难民不得入城,西门封锁。”
林休心中疑惑,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也没什么不同,毕竟赤霄山邪修作祟。
然而,壮汉接着道:“这难民慢慢聚集多了,西门底下全是人头,城主……”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说完,他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这件事很隐秘,他兄弟千叮万嘱不能泄露,说是有大祸。
林休眼神震惊,全杀了?这么多条人命!“后来呢?”
壮汉索性一口气抖了出来:“后来尸体筑成京观,堆在不远处震慑难民。”
不忘补充道:“我那兄弟三天三夜没睡上好觉,也就是我陪他喝酒,他才说出来。”
他心中暗自得意,看到林休震惊的表情,顿时觉得很爽。
林休深吸一口气,京观是什么,他自然知晓。“”他们只是难民,不是牲口。人命这么不值钱吗?”他的内心震动,尧城城主心狠手辣,超出他的想象。
“我……我可以走了吗?”壮汉怯懦的开口,生怕得罪这位煞星。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闻言,壮汉摇了摇头。
“只是闹灾?”林休试探性开口。
壮汉欲哭无泪,摆出不知哭笑的表情,道:“我真的不知道了。”
林休看他不像是撒谎的模样,于是放了他。
“等等!”壮汉脸色一僵,苦笑道:“好汉还有什么吩咐?”
“以后再让我见到你干这些偷鸡摸狗发事情……”林休依样画葫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壮汉使劲点头,犹如小鸡啄米,道:“一定一定,小兄弟吩咐的事,洒家不敢忘!”
林休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良久,壮汉小心翼翼的离开。
看着他离去,林休盘算接下来该如何离开尧城,毕竟他的目的地是赤霄山。
一路沿着街道走向西门。
这里的布防越来越严密,巡逻来回交叉,不给一丝空隙。
如果仅仅是难民,需要如此吗?
林休心中升起一缕疑惑,城主为何隐瞒邪修的存在,这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怕引起恐慌?
或许真是如此,尧城人口稠密,如果真遇上邪修,必定人心动荡,对尧城的繁华造成重大打击。
但杀死难民,筑京观未免太残忍。
林休一边想,一边绕开巡逻兵。
最后,他来到西门。
这里有军队在安营扎寨,四周有哨台眺望远处,营子外边有巡逻队负责防卫。
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城主有点古怪!”
林休心中嘀咕一句。兵力布防如此之多,很明显他知道,但是他不退,有所依仗。
但这些与他无关,目前,他要离开尧城。
连续避开士兵的目光,林休终于走到营寨的死角。这里不仅看不到他的身影,甚至为他翻过城墙提供有利的帮助。
他蹑手蹑脚的攀上营寨高处,旋即一个有力而迅猛的跳跃,来到城墙上。
这时,一名士兵抬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异样,随后继续盯哨。
林休扫了一眼下方,瞳孔不可避免的收缩,旋即强烈的不适感袭来,晕眩和恶心,让他快要控制不住呕吐。
他的前方,成千上万个人头高高叠起。
人头下方,残尸遍地。
隔着老远,林休仿佛闻到恶臭。
再看远处,有几缕烟火气息。
“看到这种惨状,的确不敢接近。”他不知道该佩服城主的手段,还是该厌恶他的残忍。
跳下城楼后,一股浓郁到极致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强忍吐意,他不敢久留。
匆匆而过,低下头颅,看着满地尸体,脸色发白。
终于,不知走了多久,血腥味淡了许多,回头看时,已经见不到京观。
他稍稍松了口气,这种惨状,还是第一次见。
林休没有刻意靠近幸存的难民阵营,而是长驱直入,走向赤霄山。
毕竟凡人对术法的认知很低,他即便套情报,也是在浪费时间。
大约三天后,这里距离尧城已经有一千里地。
远远看去,压根见不到踪迹。
这里人烟稀少,许多村落十室九空,多为断壁残垣,仿佛经历了浩劫。
血腥味很淡,比起西门底下的京观好太多,林休尚能接受。
此地距离赤霄山已经很近了,然而越近,无形的压迫感越重。
而且,肃杀之意令他精神绷紧,不敢放松。
走了许久,村落看不到一个活人,连牲口都没有。
牛棚栅栏里只有空荡荡的草,连牛都消失不见。
连续经过好几个村子,大都没有人,看样子不是死了就是逃难去了。
又过去十天,他来到赤霄山下。
此地山势并不突出,大约数百丈,但绵延的范围很广。
放眼望去,这一排连着一排,似乎都是赤霄山的范围。
林休不想其他,连忙进山寻找赤炼石。
进山的一瞬间,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不知这是为何,四周腥味很淡,让他无法理解,因为过于祥和。
抬头看去,一片翠意,天上鸟儿盘旋,地上虫鸣阵阵。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有邪修,他也不敢相信此地有大恐怖。
尽管如此,他不敢大意。
收敛自已的气息,一点一点的搜寻附近。
突然,乌鸦嘎嘎乱叫,拍打翅膀飞走。
林休吓了一跳,注视乌鸦的远去,心中怪异的感觉更重,似乎他的一切都被人注视。
“此地古怪,甚是古怪。”
他连续说了几次古怪,凌云道人呼唤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眼下,他只有小心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