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怎么看?”赤霄老祖询问五长老的看法。
“此子当初濒死,或许这是迷失神智的原因,等修养一阵子就会好转。”
“希望如此吧!”赤霄老祖不敢确定缘由,剑石的消息他又不好声张,只能先拖着,静观其变。
三天后,林休仍不见好转。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他可以下床随意走动,身体大致痊愈。
闲来无事,林休在赤霄剑宗散步。
周围的弟子对他指指点点,眼眸中难掩敬畏之情。
他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难不成自己之前是个坏人?
这时恰逢一名弟子经过,林休一把拉住对方,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师兄说笑了,你的大名在剑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完,他便将林休在剑宗的事迹娓娓道来。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林休不可置信道:“我原来有那么嚣张吗?”
“他腰上挂着的东西好熟悉……”林休脸色苍白,他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东西,自己仿佛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一边走,一边想。
当他又看见那件东西时,他忍不住上前问道:“这是何物?”
闻言,这名弟子十分诧异的解下腰间佩剑,反问道:“你说这个?”
林休点点头,这个东西他似乎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而且每次视线离开它,就想象不出来它的形状。
“这是剑!”他将剑递给林休,接着道:“你摸摸看?”
林休摆手拒绝,却见对方没有收回的意思,他壮着胆子指尖轻轻触碰。
指尖寒意迅速上窜,林休连忙缩回手指,看向剑的眼神中,流露一丝畏惧。
“若是喜欢,我这剑就送给你了!”原来,这名弟子正是当初护卫凡人中的其中一个。
“送给我?”林休脸上写满疑惑,这名弟子笑而不语,旋即抱拳潇洒离开。
拿起怀里的剑,他左看右看,抚摸剑身,加深对它的印象。
这时,赤霄老祖出现在他的身边,冷不丁说道:“你拿着剑,傻不愣登的杵在原地干嘛?”
林休吓了一跳,转身和赤霄老祖撞了个正着。
“这是剑?”话音刚落,他的神色一僵,这句话之前好像说过。
赤霄老祖眉头一皱,难不成失忆丧失的是所有记忆,包括常识?
他将衣袍拉起,问道:“这是何物?”
林休有点奇怪的看着他,道:“衣服。”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剑,问道:“这是什么?”
林休张口欲言,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于是摇了摇头。
“这是剑!”赤霄老祖眉毛上挑,他好像有点眉目了。
“剑……”林休喃喃自语。
倏地,赤霄老祖指着他怀里的剑问道:“这是何物?”
林休拿起怀里抱着的剑,他记得这是别人送给他的东西,但名字,他想不起来。
通过此事,赤霄老祖可以确定一件事。
此子不是忘记常识,他是唯独忘记自己和剑。
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吗?
他感觉很荒唐,可现实中偏偏发生了。
“既然他忘了剑还有自我,那么想要恢复记忆,就必须让他想起剑还有自我。”
赤霄老祖想到对症下药的办法后,开始循循善诱。
他从林休手中夺走剑,“锵”的一声,剑从剑鞘中拔出,寒光西射,周围气温仿佛下降,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剑名寒光!”老祖抚摸剑身,看着剑柄处篆刻的“寒光”二字,喃喃自语道。
“寒光,它也有名字吗?”林休讶异的看着剑。
“那是当然,人有名字,剑当然也有名字。”赤霄老祖沉默片刻后,道:“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闻言,林休愣了一下,他的名字好像是……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的名字忘了,明明眼前的老者曾告诉自己!
“我的名字是……我的名字是……”林休连续说了几次,但每次大脑一片空白。
“不急,你的名字就像这剑一样。”赤霄老祖心中己然确信,此子丧失的只有我与剑。
“和它一样?”林休茫然抬头,眼神空洞的看着赤霄老祖。
“不错!”他将剑递回林休,道:“这是什么?”
林休摇头,明明二人交谈许久,但就是记不住名字,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刻意抹去它的存在。
赤霄老祖脸色不变,将他的手按向剑柄,抚摸凸起的部分。
“这是什么字?”
林休看着剑柄处,愣了一下,疑惑道:“寒光?”
赤霄老祖颔首,道:“你还记得它是什么吗?”
林休摇头。
“那它叫什么名字?”
林休沉默片刻,道:“寒光。”
“这就对了,它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名!”赤霄老祖扶须赞赏。
“重要的是它的名……”林休喃喃自语,旋即问道:“那我的名呢?”
“还不明白吗?”
林休依旧摇头,他不知道要明白什么。
“你不记得它是什么,但它的名你仍记得,因为它本身就存在名。”忽地,赤霄老祖冷不丁喝道:“它叫什么?!”
“寒光!”
林休毫不犹豫道。
“既知其名,何必执着这是何物?”
“天地不为人转动,因天地无名而有形。得其名者,天地亦可拘之。”
赤霄老祖一脸诧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为了唬住林休,硬着头皮说下去。
“那我的名呢?”林休并没有顺着他的思路思考,反而询问他的名。
赤霄老祖死死按住林休的手,将手放在“寒光”二字上。“还不明白吗?”
林休眼眸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即便他把名忘记,但名不会因此丢失,因为名早己刻在灵魂深处。
想不起来,向内寻找即可。
他的名,就在那里!
“这是什么?”
赤霄老祖再次询问。
“寒光!”
这次,他没有执着这是何物,而是给出确切答复:“寒光。”
因为,它本来就是寒光!
剑是它本来的形状,寒光才是它诞生以来,唯一的真名!
“多谢赐教!”
赤霄老祖颔首赞许,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对方听懂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