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摸了摸额头是滚烫的,她赶紧从空间里给自已取了一粒发烧药吃了下去,过了又小半个小时才感觉好多了。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有点乱的宿舍,宿舍中有一股奇怪的酸臭味儿,很浓,有点像各种汗味儿,脚臭味儿混到一起的味道。
她捏了捏鼻子转,又转头大概将室内的环境打量了下,很像那种自已在网上看过的月入4000的工厂的女工的住所。
是12人间,不过房子很小,放下上下铺的床基本就满了,但是采光倒是很好,窗子特别大,她心下了然看来是在工厂。
这里的工厂可以说是血汗工厂,从早上7点一直干到晚上8点多甚至有的时候还得熬到9点。
但是这里来的人却络绎不绝,一是年龄不限,12岁以上就收。
二是这里介绍人还给钱,介绍一个人来给十几块钱,在这个时候都相当的不少了,而且还算是无本买卖,只要介绍人就给钱,所以有很多人都是被骗来这里的。当然这里也并不限制人身自由,只是他们会在介绍的时候把条件说的很好。
三就是这里给钱特别的快,从不拖欠,也就是因为这几点,所以这个工厂里的人很多,哪怕辛苦干的活儿累,也没人说什么。
婉宁正想着的时候,同宿舍的人下班儿了,乌泱泱的一群人就进来带来了刺鼻的味道。
回来了也不去这里的洗浴间洗漱,而是直接带着一身汗躺到了床上,由于婉宁是下铺,所以他们也坐在了婉宁的床边。
婉宁心下有火,还没有发出,便听到她们的话。
“哟,大小姐还没歇够呢。这都多久了?这个月马上就要完了。你在这里装什么装?昨天不是还美得很。”
“就是咱们王经理看上你了。你自已还不知道珍惜,害得我们都被他们针对。”
“就是因为长了副好样子就是狐狸精就能魅惑人了。”
“殊不知人家家里边儿有老婆。养你不过是养着玩儿,和小猫小狗一样,逗趣儿的。”
“就是本来我们的活儿多轻松啊,人家原本都给我们换到隔壁的厂子里了。结果你一拒绝又把我们给换回来了。你真是个灾星。”
“就是就是你不是说你没钱是个学生妹吗?学生妹不就喜欢搞这种事情吗?明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以为你自已还是干干净净的吗?”
“对呀,入了社会谁不经历这一遭呢?婶子和你说啊——”
“够了!”她有些生气。
她本来发烧就有点儿难受,这些人还在这儿和自已说这些有的没的,等她烧好了就不在这边儿待了。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她们反而更过分了。
“哟,大小姐发脾气了,我好害怕呀。”
“我也好害怕呀,娘娘恕罪,奴婢知道错了。”
婉宁无语了,这些人只有这种招数吗?
干脆两眼一闭假装听不见,又让系统给自已开了屏蔽,只能看见他们嘴在动。
那些人看着婉宁不理他们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说了有十几分钟就走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婉宁没有照着平常的时间去上班儿,反而是去了她的管理人的办公室。
管理人看他这副样子,便知道她是要走了,知道王哥对他的纠缠,让她很麻烦。
他和王哥的妻子认识,也不愿意这个女孩儿卷进去,当然更重要的是也不想王哥真的出轨,于是就很快给她把条子批了之后又给了她半个月的工钱。
“你别觉得给的少,你这个没干满一个月,咱们这边儿本来有规矩是不给的。”
“我是看你可怜才给的。我可没恶意克扣,不然的话你就把这个月干完,一次性给你发。”
婉宁摇头,“谢谢张哥,不用了。”
说罢就离开了这座工厂。
这里很繁华,但是那些繁华的场所也不是自已现在能进去的,他看着自已身上的还有补丁的衣服叹了口气。
说真的,有点理解一句话了。
有钱就是风情万种的上海滩,
没钱就是尸横遍野的火车站。
这是民国时候上海底层人的真实写照,但自已就是,
有钱就是风情万种的上海,
没钱就是工厂里流水线女工。
哎,婉宁叹口气。
自已真的干不来这种一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中午只给半个小时吃饭,简直离谱,比资本家还资本家。
不过这个时候她不去这里上班儿,相当于不给家里汇钱,想必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大概这个月底就会给自已打电话,想想就有点儿烦,自已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极品亲戚。
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毕竟现在的一些派出所人员总是秉承着家和万事兴的理念,只要家里人找,随随便便就会给通知,根本不注意人的个人隐私,反而觉得自已是做了天大的好事,这种人有时候也是真的很招人烦的。
原神也是被这种人给盯上了,整天觉得自已做了好事,还会在电话里劝他要常回家看看,仿佛自已成了不懂事的孩子。
他倒是成了谆谆教诲的长辈,婉宁只觉得心里烦闷。
这种好人他真的不想要啊。他太讨厌这种人了,和圣母是一个类型的,都是给身边人带来霉运。
果然还没到月底,她们就打来了电话,原来是原身平时在20多号会给他们寄一些吃的用的这个月没寄过来,他们便着急了。
电话一接通就是带着乡土气息的呼喊声,她只觉得对方好像是在自已的耳边咆哮。
“二丫,你他妈的翅膀硬了是不是?怎么不给家里边儿送东西了?是不是忘了我之前把你从那边儿的公司捉出来的事情?”
“你是不是还想那么丢人?嗯,怎么过年打算不回来了?我告诉你,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人把你给找出来,我在那里有人。你就算换手机号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捉出来给你判刑,你不赡养老人。”
“你真是忘了我从小对你的那些打了,怎么还想让我再给你来两下?记吃不记打的狗东西,白眼狼,把你养这么大还供你上学。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让你给家里寄点儿东西,啰啰嗦嗦的。”
“怎么忘了家里给你的恩情了?再说了,你当初不想嫁那个男的,最后婚事不是也没成吗?你一下子跑那么远,我们来一趟多麻烦呀,你赶紧在那边儿租个房子,我们过去照顾照顾你。”
“不租房子也要长期东西回来,咱们家里人还是记挂你的。”
婉宁只觉得有点无语。
婚事没成,难道不是因为她跑了吗?不然的话,因为那300元彩礼对方肯定要把她卖了的。
记挂?记挂个锤子!是记挂自已的钱吧。
还有当初他们去警察局里面找人,那个年轻的警察很热情,直接领着他们去了婉宁的公司,婉宁只觉得那个时候整张脸红的像番茄一样,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已的后半辈子都跑不开了,这烦人的警察。
她恨!
对方身边的劳警官也劝过,只是年轻人一意孤行。
她已经举报了,在来的时候头一天晚上就给对方举报了。
透露这个消息本身就是不允许的。侵犯了个人的隐私。
想必对方此刻应该不会再那么热心了。
不就是喊吗?她也会。
“那你来找啊!稀得我怕你。”
“好,你个小娘皮,看我——”
只是还没说完,婉宁就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