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离开后,房间内的气氛一时有些静默。
王昊辰看着坐在桌边的凌霜月,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他的眼神像是在凌霜月身上摸索着什么秘密,那目光的触碰仿佛带着实质般的触感。
“霜月,你与那聚宝斋究竟是何关系?”
凌霜月抬眸,对上王昊辰疑惑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不过是叶风那个老狐狸扔给我的烫手山芋罢了。”
王昊辰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他原本以为,凌霜月与聚宝斋之间定然有着某种密切的联系,毕竟她如此轻易便能调动聚宝斋的资源。
可如今看来,事情似乎并非如此。
“那…你为何要让林凡将钱分为三份?”王昊辰继续问道,心中愈发好奇。
凌霜月清冷的目光扫过王昊辰,那目光像冬日的冰棱般寒冷,语气平淡地解释道:“一份留作商行的周转资金,这是必然。另一份,我让林凡送去给天道宗掌门,算作赞助。至于最后一份……”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王昊辰,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自然是你的。”
王昊辰听闻前两份的用途,尚还能保持平静,可当他听到最后一份是给自已时,脸色陡然一变,原本平静的眼眸中瞬间充满了震惊,他的脸像是被突然的强光照射到一般。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给我?多少?”
凌霜月看着王昊辰震惊的模样,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举起三根纤细的手指。
“三万?”
王昊辰试探性地问道,心中仍抱着一丝侥幸,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像是风中摇晃的烛火。
“三十万。”
凌霜月淡然道,看着王昊辰的表情,嘴角笑意更深,那笑容在她脸上如同盛开的一朵寒梅。
王昊辰听闻,先是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三十万?!”
他惊呼出声,猛地站起身来,双眼睁得,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要知道,三十万金币,对于王家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而凌霜月,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拿出来给他!
王昊辰看着凌霜月,胸膛中汹涌的情绪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
他内心开始挣扎起来,这么大一笔钱,自已怎么能接受呢?
这就像是一块巨石突然砸进他平静的心湖,溅起巨大的水花。
他的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以改变自已的命运,另一个说这钱数额太大,不能接受。
“拿着便是,不必担心……”
凌霜月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目光却望向远方,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她没有说完,但王昊辰却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下意识追问道:“担心什么?”
凌霜月眸光微敛,一丝自嘲掠过嘴角。
“担心我一个孤女,如何能拿出这么多钱财?怕我是什么来路不明之人?”
王昊辰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已竟无法辩解。
凌霜月说的没错,她的确有让人怀疑的资本。
三十万金币,即便对于一些小家族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如此轻易地拥有?
“不必担心我,”凌霜月转过身,语气轻松了些,“我背后有聚宝斋这棵大树,暂时还饿不死。”她顿了顿。
王昊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凌霜月并非真的如此阔绰,而是将聚宝斋的钱财作为自已的后盾。
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对凌霜月的胆识和谋略感到敬佩。
他回忆起自已曾经被家族轻视的经历,那时的自已就像被丢弃在角落里的破布,无人问津。
凌霜月轻笑一声,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已倒了杯茶,轻抿一口,语气带着一丝神秘:“而且,这钱啊,很快就会有人送上门来。”
王昊辰一愣,不解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我让林凡将五千金币送去了你舅母那里,”凌霜月解释道,“就说是你孝敬她的,也算是堵住悠悠众口。”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同时,林凡也放出消息,说我是他远房表亲,暂时借住在聚宝斋。这样一来,我们的身份就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王昊辰惊讶地张了张嘴,没想到凌霜月心思如此缜密,竟然连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
房间里的气氛轻松了一些,王昊辰也渐渐放下心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温热的杯沿触碰着嘴唇,有微微的烫感。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那声音有节奏地传来,像是啄木鸟在啄树干。
“进来。”
凌霜月说道。
房门被推开,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封信,恭恭敬敬地递给凌霜月:“老板,聚宝斋的蒋掌柜派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您的。”
凌霜月接过信,随意地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我们的鱼儿上钩了。”
翌日,阳光透过薄纱窗棂,在房间内洒下斑驳光影,那光影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
赤焰帝国聚宝斋的前厅,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稳,车辕上跳下一位身着绸缎锦袍的中年男子,正是青云王国聚宝斋的掌柜,蒋荣发。
他面色恭谨,额头隐隐渗出细汗,那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显然是匆忙赶来。
蒋荣发在伙计的引领下,快步走进会客厅,他的脚步声在会客厅里回荡,带着一丝急切。
会客厅内,秦翔正端坐于梨花木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
见蒋荣发进来,他微微抬眼,略带诧异地问道:“蒋掌柜?今日怎得有空亲自跑这一趟?”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在会客厅里轻轻回荡。
蒋荣发连忙躬身行礼,谄笑道:“殿下,实在是有要事禀告,不敢劳烦他人代办。”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从袖中取出一封用上好丝绢包裹的信笺,双手呈给秦翔。
秦翔眉头微挑,目光落在信笺上,心中有些疑惑。
这蒋荣发一向是油滑之人,今日竟如此恭敬,怕是这信中有蹊跷。
那信笺在他眼中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丝绢的触感柔软细腻。
“不知蒋掌柜送来的,是何要事?”
蒋荣发脸上堆满了笑容,却难掩其中的一丝紧张,他的笑容像是硬挤出来的一般。
他略微躬身,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殿下,此信并非出自小人之手,而是聚宝斋一位……一位贵客所托。”
他顿了顿,又连忙补充道,“那位贵客,曾多次提及殿下,言语间满是敬仰。”
秦翔心中更加好奇,接过信笺,入手一片冰凉,那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细腻的触感让他略感意外。
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向蒋荣发,眼底带着一丝探究,他的眼神像是能看穿蒋荣发的心思。
“哦?是吗?这位贵客是何许人也?”
蒋荣发抹了抹额头的汗,他堆起笑脸,道:“此乃贵客的私事,小的实在不敢妄言。只是……只是那位贵客曾交代,让殿下务必静下心来,仔细品读信中内容,方能明白其中深意。”
秦翔听罢,
蒋荣发闻言,吓得浑身一颤,他能感觉到自已的心跳陡然加快,连忙跪倒在地,连声道:“殿下息怒!小人绝无冒犯之意,只是奉命行事,还请殿下明鉴!”
秦翔冷哼一声,接过信笺,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那幽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像是深山幽谷中的兰花散发出来的气息。
他心中不耐更甚,懒得再与蒋荣发纠缠,直接将信笺塞入手中,不悦道:“好了,本殿下知晓了,你退下吧。”
蒋荣发如蒙大赦,连忙起身,额头冷汗涔涔,躬身退出了会客厅。
他一边退着,一边用余光瞥了眼坐在上方的秦翔,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让他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他只觉背心都被冷汗浸湿,衣服紧紧贴在背上,心中忐忑不安,只希望那位聚宝斋的老板,不要让自已卷入麻烦之中。
秦翔捏着手中的信笺,眉头紧皱,眼神阴晴不定,他的眼神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最终他还是打开了信封,一张薄薄的信纸滑落手中,他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变得阴沉,那阴沉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
“好大的口气。”
秦翔的语气低沉而冰冷,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
他着手中信纸,指尖微微泛白,信纸在他指尖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秦翔猛地站起身,手中的信纸被他捏得变形,骨节泛白,他的力量像是要把信纸碾碎一般。
五十万金币!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数字。
五十万金币就换来这么一张薄薄的纸,上面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
他堂堂皇子,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怒火在他胸膛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能感觉到自已的血液在沸腾,愤怒的火焰像是要从眼睛里喷出来。
他狠狠地瞪着手中的信纸,仿佛要将它烧出一个洞来。
“撕了它!撕了它!”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叫嚣着,他感到自已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几乎就要将这该死的信纸撕成碎片。
可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信纸边缘的那一刻,他又猛地顿住了。
五十万金币……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是他,也要肉疼许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他能听到自已沉重的呼吸声,像是风箱在拉动。
“蒋荣发……”
他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蒋荣发那副谄媚讨好的嘴脸,以及他临走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那位贵客曾交代,让殿下务必静下心来,仔细品读信中内容,方能明白其中深意。”
深意?
什么深意?
秦翔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这信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能让蒋荣发如此郑重其事。
他缓缓展开信纸,目光落在上面的字迹上。
那是一行遒劲有力的字,笔锋凌厉,像是刀剑出鞘,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飘逸,像是随风舞动的柳枝。
只有四个字——“大道至简”。
“大道至简?”秦翔喃喃自语,心中更加疑惑。
这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皱着眉头,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周围的侍从开始窃窃私语,声音像是蚊虫在嗡嗡叫,怀疑这是有人故意捉弄皇子。
秦翔脑海中突然闪过蒋荣发的话:“静下心来……仔细品读……”
秦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
他闭上眼睛,将信纸平放在掌心,指尖轻轻着纸张的纹理,能感觉到纸张的轻微起伏,感受着那淡淡的墨香,那墨香像是古老书籍散发出来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睁开双眼,
突然,他像是领悟到了什么,房间内的光线发生变化,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他身上,他整个人仿佛被光芒笼罩,像是被神祗眷顾一般。
然后他双手张开,信纸随风飘动,他大声说出:“原来如此,大道至简,这世间万物的道理竟是如此简单却又被众人忽视。”
他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充满了自信与威严,周围的侍从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来人!”
他突然停下脚步,对着门外大声喊道,声音如同洪钟。
一个侍卫立刻推门而入,单膝跪地,侍卫的铠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恭敬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秦翔将手中的信纸紧紧攥在手中,语气低沉而坚定:“备车,去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