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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服务员又酸又涩，问谷麟：“谷同志， 那是谁啊？你对象？”
谷麟忙说：“不是不是， 她就是一个朋友。在向阳公社当知青。”
女服务员松口气，谷麟家里也不会让他找知青当对象。
宋潇拿着牛肉包和红烧肉，回家后跟王奶奶、喜妹还有何燕燕一块吃。
喜妹一有时间还过来帮忙。
她是想还宋潇人情，怎么能吃这么金贵的东西。
“姐，我吃窝头就行。”
死活不肯再吃这些。
宋潇挺过意不去的。喜妹跟何燕燕算做辣椒酱的熟手了。尤其是喜妹，比成年人干得还要好。能拿很多工资了。
“真不能来上班？”
“姐，等我分家，到时候我来你要我吗？”
宋潇当然要，“你这么能干，我干嘛不要？”
喜妹有了底，想着如何让爸妈同意分家。
做完肉酱，宋潇找队里借了拖拉机，和食品厂订购的二百斤散酱一起送了过去。
她先去找了姚主任，给了他一斤肉酱，又找到后勤主刘主任，问封口机的事儿。
刘主任没想到宋潇来得这么快。
“我昨天问了下，生产部的封口机的确有台旧的不怎么用。不过具体还要走流程……价格要一百五。”
宋潇咂舌。
“刘主任，旧机器都要这么贵的吗？”
刘主任说道：“机器哪有不贵的？这台封口机还是我们建厂时候特意去外省买的。”
好说歹说，磨下来二十块，以一百三成交。
宋潇没带这么多钱，又说拿辣椒酱抵。
“散酱九毛一斤，二百斤是一百八。要是能用酱来抵押，跟您算八毛一斤。这样食品厂省钱，我们也方便了不是？”
宋潇笑嘻嘻的说。
刘主任不同意，还得去找财务协调。
宋潇拿出猪肉酱。“这可是我托熟人从肉联厂拿来的猪肉，您看看，这酱多扎实。轴承厂的高主任问我要，我都没舍得给。”
刘主任看着桌上的猪肉酱，咽着口水同意了。
等把封口机搬上拖拉机，办好所有手续，已经快两点。
宋潇饿得不行，拖拉机停到国营饭店门口，先进去吃饭。
已经过了饭点，店没有几个客人。
三个服务员坐在靠近后厨的地方边聊天边摘菜，其中一个二十岁出头，满脸痘痘。
剩余两个服务员都三十上下。
“……用了，用了一瓶蛤蜊油，你们看还是这么红彤彤的……人家小伙一见面就说土……我还嫌他罗圈腿呢！”
另外两个服务员都笑起来。
宋潇走过去点餐，那姑娘从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收钱。
“怎么这时候吃饭？没多少东西了，就一点面条。”姑娘朝后厨看了眼说，回头面对宋潇时候忽然愣了愣，“你叫什么名字？是知青吗？”
宋潇拿出钱和票，“我是七河沟的知青宋潇，同志你认识我？”
那姑娘皱眉，“你是不是认识谷麟？”
宋潇才想起谷麟说他国营饭店有熟人，能买到好东西。熟人怕就是这个姑娘吧？上次的牛肉包子也是托她的关系？
“是啊，我和谷师傅认识。上次他来我们支队修拖拉机的时候认识，我是我们支队的拖拉机手，有些问题请教。”
姑娘不信：“你这身板是拖拉机手？请教也该你送他东西啊。你是不是想追求他？”
宋潇实在没想到这姑娘会拐到这方面，她眨了眨眼睛，“不是他送我东西，是他换我的辣椒酱。喏，这是我们厂子生产的辣椒酱，县里食品厂都采购的。谷麟特别喜欢吃。”
姑娘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往后跳，“快拿走快拿走。谷麟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我跟你说，谷麟家里条件不错，他妈妈可挑剔啦。”
宋潇收起辣椒酱，等到面端上来的时候，往自已的面条里挑了一点。
辛辣味经过热汤面一哄， 整个饭店都能闻到香味。
那两个服务员凑过来说好香，宋潇就给她们分了点。
一个进厨房，端了几块油渣出来，叫宋潇拌面里吃。“中午才炼的油渣，拌面可香了。”
宋潇最喜欢吃油渣，欣喜的道谢。
董春玲捂着鼻子，一脸幽怨的站在远处朝这边看。
一个服务员问：“春玲，你不最爱吃辣吗？来尝尝这个辣椒酱可香啦！”
董春玲急忙摇头，“别别别别， 我怕长痘痘。”
等宋潇吃完了饭，董春玲才走出来问：“你这辣椒酱什么牌子的？怎么供销社没有？”
宋潇说了，“才开的厂呢， 还没进供销社。”
“原来是个小作坊。谷麟咋喜欢吃这个？”董春玲嘀咕一声，咽了口唾沫，又站得远了些。
……
吃完了饭，宋潇拿出小本本。
县城里十来个厂子。
规模最大的豆油厂有一千多个人。
中等规模的，就是轴承厂食品厂这类，四五百工人。
剩下的厂子要小一些，数量也最多。
豆油厂宋潇去过两次，连大门都进不去，那里的门卫眼睛朝天，任她好话说尽也管用。
剩下这些厂子，宋潇准备明天都跑一遍。
隔天是大集，宋潇让两人挑着担子去卖酱。散装也能卖。自已则背着辣椒酱，准备去县城厂子推销。
唐北周黑着脸，“我们当货郎？不是销售主任吗？你去厂子，我怎么不能去？”
“先去卖货，县城厂子多着呢，等你明天再去。”宋潇说。
现在做的是散酱多，宋潇希望能够在公社推销开。
社员你一碗我一碗，需求很大。
而去散酱里的豆油少，成本低，利润其实很可观。
唐北周能说会道，让他带一带王向东。
不过这话宋潇不说，说了唐北周又要翘尾巴了。
唐北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能卖出去才怪。”
“你不会连王向东都不如吧？”
唐北周：“……”
他抢过担子走了。
担子里只放了两坛酱，农家大集也不用包装，谁要自已带碗一装就成。
走到外面就想让王向东担。
“我中午请你吃羊肉面。”
王向东高兴的接过担子，他老子整天说他懒，这个唐知青更懒呢，连担子都不肯担。
王向东兴奋起来，自已现在是工人，就扯起嗓子，“云江辣椒酱，又香又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