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出嫁,阮云乔除了随了五毛钱礼,啥都没送,她又不是冤大头,只是自带干粮吃席的,霍时洲和阮景煜也没来。
时间进入九月,阮云乔又收到了她婆婆苏欣女士寄过来的包裹。
刚好是中午,霍时洲抱着一个不算很大的包裹进了屋子。
阮景煜跟在后面,他手上拿着好几个最大型号的铝饭盒。
阮云乔听见他们回来的动静,从厨房跑了出来,“阿洲,哥哥,你们回来啦~”她每次都负责摆好碗筷,然后洗一盘水果放在桌上。
霍时洲看见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布拉吉,配上黑色牛皮小皮鞋,两条柔顺光滑的麻花辫,微微蓬松,整个人像一颗又甜又软的糯米团子,心中一痒。
他呼吸微微一促,漆黑眼眸闪过柔软笑意,“嗯,回来了。”随即抱着包裹放在了茶几旁边的水泥地上。
阮云乔像条小尾巴,跟在霍时洲身后看着他洗手,还殷勤地递上了擦手的毛巾,阮景煜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乔乔,哥哥呢?”他也洗手了。
“呐。”她笑容温软乖巧,眨巴眨巴的杏眸水润润的,瞧着无辜极了。
阮景煜接过擦手的毛巾,也没和她计较,毕竟哥哥和男人还是不一样的,为了乔乔的家庭和谐,他还是退一步吧。
今天的菜是西红柿炒鸡蛋,辣椒炒肉丝,猪肉炖粉条,酸辣土豆丝。
又热了一下早上煲的海带排骨汤。
阮云乔他们海鲜干货山货这些很多,再加上霍时洲和阮景煜两人轮着一大早就去副食品店买菜买肉,虽然肉票是有限的,但鸡鸭鱼骨头猪下水是不用票的。
他们三个人每个月能分到的肉票有三四斤,其中阮云乔贡献了一半。
谁让她翻译的资料有用呢?
现在N市这里工业基础雄厚,城里户口按人头分,每人一个月有半斤肉票。
所以他们的伙食,在现在这个年代,能算得上顶尖的水平了。
三人坐下吃饭,霍时洲先给阮云乔盛了一碗海带排骨汤,他低声道:“乔乔,刚刚那个包裹是我爸妈寄过来的,他们说里面有两罐奶粉,梅林午餐肉,还有妈专门给乔乔做的粉色小花袄。”
“谢谢妈这么关心我。”阮云乔先是道谢,然后有点可惜,“我都研究缝纫机好几个月了,还是不会用。”她蓦地耷拉着小脑袋,人家给公婆的见面礼很多都是自已做的衣服鞋子,再不行织个围巾也行。
偏偏阮云乔她除了有钱票,什么都不会,不会用缝纫机,不会织围巾,连拿个针线都能扎到自已手。
谁让她爷爷爸爸妈妈从小就不让她干活呢?
所以她只能寄钱给她妈妈,让她妈妈帮着买羊绒大衣,到时候当成她给公婆的见面礼。
至于外汇券,她不够的话她爷爷爸爸妈妈还有呢。
阮景煜边干饭边道:“乔乔别难过,你不会用,等哥哥和妹夫学会了,我们帮你做。”乔乔这么聪明,偏偏不会做手工活,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自已的妹妹自已宠,不就是织围巾?缝纫机他也看他妈妈用过,有什么难的?
霍时洲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手,刚想说话就落后他大舅哥一步,男人轮廓分明深邃的面容瞬间一沉,他道:“乔乔,你不用逼着自已学不擅长的事情,每个人长处都不一样。”
他的乔乔又贴心又可爱,从来不会坐着看着他们干活,而是三个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做饭。
虽然他和大舅哥舍不得让乔乔切肉切菜和洗碗,但乔乔每次都很积极地洗青菜。
阮云乔看着他们两个紧张兮兮的样子,生怕她怀疑自已,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呀,我有阿洲和哥哥,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子。”
吃完午饭后,他们开始拆包裹了。
阮云乔等霍时洲洗完碗,阮景煜擦完桌子,两人又洗了手后,她才拿着那把黑色大剪刀开始拆包裹。
她刚刚吃饭的时候都在想霍妈妈做的粉色小花袄。
没办法,谁让阮云乔呢子大衣羊绒大衣还有军大衣都不少,就是没有东北小花袄呢?
阮云乔可喜欢粉色了,粉色白色绿色蓝色红色黑色她都喜欢。
但是想起前世在电视里看见过的大红大绿的花棉袄,她觉得自已的审美水平还没到那个年龄。
两罐奶粉被她递给阮景煜,他顺手放在了茶几上,梅林午餐肉罐头也被霍时洲整理到了五斗柜里。
拿开奶粉和午餐肉罐头,她看见了被用藏蓝色包袱包得严严实实的棉袄,拆开后看见了一件嫩粉色带着白色毛边边,上面绣着蓝白小花的碎花棉袄。
阮云乔眼睛一亮,这棉袄摸着啊,颜色也很嫩很可爱。
不过就是容易显黑,但她天生冷白皮,晒不黑,她喜欢。
九月份的东北也渐渐转凉了,二十多度的温度算不上热。
阮云乔有点迫不及待地穿上,一脸求表扬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霍时洲和阮景煜,“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她觉得她肯定是全东北最靓的妞!
霍时洲想都不想直接点头,“非常好看,乔乔穿着和天上的仙女一样!”看来他以后也要让他妈妈多给乔乔买粉色的衣服,真好看。
至于他为什么不买?
一个月就十块钱零花钱,买不起。
他还得攒钱请乔乔看电影吃冰棍呢,还有小零食。
反正他妈一个月工资也一百多了,给她心心念念的儿媳妇花,乐意得很。
阮云乔正在得意洋洋地听着她哥哥的夸夸,双手插兜的时候,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于是她蹙了蹙眉,“这是什么?”摸着怎么感觉像是照片?
但是她公公婆婆先前不是寄包裹的时候,寄过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吗?
这会儿怎么又偷偷放在她口袋?
阮景煜停住了夸她的话,“怎么了?乔乔?哥哥的语文水平退步了吗?”这不应该呀?
霍时洲莫名其妙突然感觉一阵不妙,背后发凉。
阮云乔直接拍着霍时洲的肩膀,她就坐了下来,把粉色碎花棉袄脱掉,毕竟天气还不冷,这样有点热。
她脱完棉袄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阮云乔长了一个心眼,另外一个口袋的没有掏。
照片上面赫然是一个长得粉雕玉琢,玉雪可爱的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