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齐原本还等待着林听在他耳边念念叨叨说让他别再逃课,好好学习这种话,等了半天只听到她说一个好字,他纳闷的抬头,看到林听勉强的笑容,他心里不由得落空了一下,她今天怎么不念叨他了?
下午第四节课,林听答应帮他请假,盛知齐回到教室收拾书包,临走时习惯性的走到后面去林听的抽屉里拿了棒棒糖,有三根,都是草莓味的。
想了想,他留了一根在她抽屉里,就当今天她没念叨他的报答。
一中离四中有些距离,他到那里池妤应该也差不多放学了,他走出校门,打开一辆红色法拉利的车门,坐了进去。
他几个月前刚过了十八岁生日,对着盛宏天软磨硬泡了许久,盛宏天才答应给他提了这辆车,他这个星期迫不及待的就开来了。
身后,林听上了出租车。
林听第一次翘课,他看着他走进教室拿走了她抽屉里的棒棒糖,又看到他拿着她的棒棒糖发愣,最后他留了一根给她,她嘴角不觉的勾了一下,看到盛知齐走了出来,她隐藏在松柏树后面,等他出了校门,悄悄跟着他。
是的,她喜欢他。
喜欢很久了。
高一的时候盛知齐以叛逆出名,打架斗殴,无恶不作,她那时候很讨厌他,他坐她前排,她总是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在睡觉,然后讨厌的瞪他一眼。
高一下学期的一节体育课,她来例假不小心弄在裤子上,她没有察觉的往操场走去,是他脱下外套突然盖在她的腰上,她还记得那时他说话时的表情,
“你裤子脏了。”
他目光沉静,隽秀的面庞没有任何嫌弃或是挑逗的样子。
他说完这句话离开了,她突然就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后来,周末的时候看到盛知齐在打架,是和四中的人,她听到他说:“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们收别人的保护费,不管是你们学校,还是我们学校,否则,我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三个男生躺在地上哀嚎,他身上有不少血迹,但他没有管,转身骑着他的机车离开。
看着他桀骜洒脱的背影,她想起高适的一句诗:
少年自当扶摇上,揽星衔月逐日光。
他那天的背影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脑海里,自此,挥之不去。
他可能觉得学习枯草乏味,但是没关系,她定会让他扶摇直上的。
然后,她开始像个老妈子一样管着盛知齐,开始逼盛知齐做题,如果他不乐意,她就哭,她知道,他其实是个心很软的人,他一定不会让她哭的。
果不其然,盛知齐烦躁了说了句,“别哭了。”后,就开始做题,他做错了,林听会再给他讲一遍,然后又逼着他再做一次。
所以他虽然经常逃课,但是考试成绩还是在中下游,其中,少不了林听的管教。
盛知齐惊艳了林听的整个高中,所以当得知他去接女孩子的那一刻,林听是恐慌的,他有了女朋友,她不知道她应该怎么办。
她想去看看他的女朋友是谁,想知道,究竟是何许女生,能让他喜欢。
盛知齐开车来到四中,他开得太快,出租车司机差点跟不上,林听看他停下,赶紧让司机停在不远处。
她看到四中学校里跑出来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子,她扎着高马尾,清纯的眉眼里是澄澈的笑意,她粉糯的唇角微微上扬,口中叫着盛知齐的名字,是个甜美又可爱的女生。
望着盛知齐熟练的伸手接过她的书包,她心口的酸涩蔓延至眼眶,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打湿了镜片和衣角。
出租车司机听到她在哭,赶忙出声安慰她,“小姑娘,人生不过三万天,何至于此,时间从来都可以打败回忆,这个不行就下一个。”
林听擦干眼角的泪水,她眼眸闪过坚定,“我不会放弃的。”
………
温修然和蒋楠秋后天就要走了,今天要请盛宏天和齐如意吃顿饭,所以池妤早早就收拾好书包,铃声一响她就出来了。
“小盛总,换新车了?”池妤打趣着问他,盛知齐帮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来来去去就那一张黑骑士,多少有点不符合哥的风范不是?”
盛知齐挑着眉说。
她坐上盛知齐的新车后,不知为什么,她似有所感的往不远处的出租车那里看了一眼。
奇怪,总觉得那里有一个很伤心的人。
两人开车去到私人会所,路上,池妤去商场给盛宏天和齐如意买了礼物,五楼的5133包厢,温修然、蒋楠秋、盛宏天、齐如意早已经坐在里面寒暄。
“如意,宏天,妤妤在帝都真要多亏你们照佛,你们对妤妤的好,我和老头子感激不尽,后天我们就要回南城了,这不,请你们吃个饭。”蒋楠秋说。
齐如意和温晚清是大学同学,她们俩关系很好,闺蜜俩一个嫁了第二家族的池砚舟,一个嫁给了第四家族的盛宏天,只是,谁也想不到,温晚清年纪轻轻就去了。
“伯母您快别这么说,小妤对我来说就和我亲生女儿似的,我还嫌我做得不够好呢。”齐如意长相温婉大气,即使到了中年,也一眼能够看出她年轻时是个明艳的大美女,她真诚的说。
“晚清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是她的福气啊。”温修然笑着,“对了,宏天,你上次让知齐给我带的礼物,真是送到我心坎上了,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你有心了。”
“伯父,咱们都是一家人,何需客气。”盛宏天不在意的摆摆手,年轻的时候他总跟着齐如意到温晚清家蹭饭,对温父温母也是熟悉得很,所以他只是稍微费了点心思,哪儿至于让温修然这么夸。
二十多年前,他,池砚舟,齐如意,温晚清四人,可以说上是帝都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他和池砚舟温晚清是高中同学,后来通过温晚清才认识的齐如意。
当时他想追如意还是温晚清牵的线呢,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想到当年他们四个一起喝酒、唱歌、旅游……,盛宏天脸上划过一抹忧伤,他不敢在多想,掩饰住自已的心情,他开口,“小妤怎么还没来。”
包厢门被推开,服务生带着池妤和盛知齐走进来,“盛伯伯,齐阿姨,外公,外婆。”
齐如意一看池妤来了,赶忙站起身走过去给了池妤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妤,阿姨好几天没见你了,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