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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一起放高利贷的。”陆烬说。
“是民间借贷，民间借贷！”柏军急忙纠正，“啊，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以前认识，是朋友。”
“以前？那现在不是一伙了？他们西处洗劫时，你没参与？”
“我当然没——”
柏军张口欲辩，却对上秦绯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这姑娘面前耍花招，无异于关公门前舞大刀。
“……好吧，我承认。”他低下头，像倒豆子般坦白，“大雨之后，我也确实跟他们干过几票。”
“我的武器和装备，就是那时弄到的。当时我们想，雨停不了，手里没吃的，想活命只能抢。可抢别人，也会被别人抢。除非……弄到别人没有的硬家伙，才能彻底压住人。所以，老大策划趁夜端了个警属院……虽然折了几个兄弟，但抢到了好几把真家伙。”
难怪他那把枪看着那么专业，和训练馆弄来的完全不同，竟是警枪。秦绯暗忖。
“那次虽然赢了，但我怕了，尤其是，我好几个交好的朋友都折在那里了！我干过放贷，可没杀过人！就算后来跟着抢劫，我也没动过手。那晚亲眼见了枪战……我就想退伙。跟老大说了，他没强留，他是个很重义气的人，念在我之前探情报立过功，就让我带着几件家伙走了。”
柏军顿了顿，声音沉下去：“本来以为我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可后来……后来……唉，我弟弟病了。”
“你弟弟？病了？这和现在的居民有什么关系？”秦绯不解。
“你们见过的，常跟在我身边那个。那就是我弟。秦小姐还夸过他挺能打。”
“哦，是他。”
是那个异能者。她以为是保镖，竟是他弟弟。
“嗯，他叫柏黎，书呆子一个。我从小不爱读书，他偏爱读书，大雨前我们关系很糟，可暴雨把我们困在家里，只能相依为命。雨停后有一天，他突然高烧不退。我找过你们楼栋的叶医生，也看不好，我都以为他熬不过去了。没想到他挺过来，人却……变得不一样了……”
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秦绯首接点破：“他觉醒了异能？”
柏军瞳孔骤缩：“秦小姐，你……你知道？”
“上次他跟怪物动手，那速度是人能有的？怪物都满地跑了，人有异能有什么稀奇？”
柏军一脸懵然地点点头：“秦小姐，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可当时的我不知道啊！看他那样，我以为他要变怪物了！我没了主意，只好去找老大，在我心里，我老大就是最有见识，最有办法的人……没想到，他……他要我把弟弟交出去。”
“哦？”秦绯挑眉。看来，矛盾点就在这里了。
“他不嫌我弟古怪，知道他特能打，就想让他入伙卖命。我当然不肯！我弟再能打，骨子里还是个书呆子，根本不想动手。而且每次打完架他就虚脱……我觉得这能力最好别用……”柏军重重叹了口气，“这次老大没答应。他逼我选：要么交弟弟入伙，要么……就把小区的情报、地图、住户情况都摸清楚给他——他们要来扫荡我们小区。”
他抬头看向秦绯：“所以，我之前跟你说的，不全算谎话。我确实有私心，想求你帮我，一起解决弟弟的问题，但小区面临的危险也是真的！等他们摸清底细杀过来……到时候，必定血流成河……”
“呵，”秦绯嗤笑一声，“柏军，你这张嘴可真能唱。自己惹的祸兜不住了，就想拖我下水替你擦屁股，还美其名曰‘合作’？我有必要跟你合作么？你就是在耍我，对吧？说什么血流成河，又想威胁我，嗯？”
柏军被她噎得哑口无言。他确实隐瞒了动机，藏了私心……可他真没想害她啊！
柏军懊悔万分。当初死要面子没坦白，如今秦绯根本不信他。眼看秦绯转身要走，他猛地“噗通”一声跪在船板上，膝盖撞出闷响：“秦小姐！瞒你是我不对，我道歉！但我真需要你帮忙……求你，帮帮我？”
秦绯脚步未停，轻盈一跃跳回自己船上，回身俯视着他：“没好处的事，跪了也不干。想我帮忙？你能给什么？”
“什么都行！我的一切都行！”柏军急切喊道，“只要你开口！你要什么我都给！”
“我考虑考虑。”秦绯唇角微扬，“别急，柏先生。你不是还有三天么？慢慢想。我也慢慢想——顺便想想，你还有没有什么……不够坦诚的地方？”
“我们要和他联手吗？”回到家后，陆烬显得忧心忡忡，他又跟着秦绯上了二楼，照例把他的铺盖铺在地上。
“陆烬，你觉得呢？要不要帮他？”
“如果一开始坦诚，也不是不能帮，但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他说的声泪俱下，又是下跪又是哀求，就一定是真的了吗？”陆烬抬起头看秦绯，“反正，姐姐你做决定，我跟你。”
秦绯嗤笑：“你怎么跟我的跟屁虫似地？”
陆烬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
秦绯又说：“这事啊，我们是不上也得上了，柏军把整个小区当做筹码，我们只是选择主动介入，或者被动介入，主动介入，或者还能上桌，吃上一口什么，被动介入，就什么也得不到。”
“姐姐你是打算介入了。”陆烬听明白了，“你早就决定了？为什么没有当场告诉他？”
“就像你说的，柏军那个人不老实，话总是只能听信一半，晾一晾，说不定还能倒出新的豆子来。反正我们不能做赔本的买卖。明天等等看吧，我有预感，他还会来找我。”
第二天，秦绯和陆烬闲着没事，跑到天台浇花。
梅姨突然用通讯器联络秦绯，告知柏军又登门了。
秦绯应了一声：“马上下来。”
“姐姐，你猜的真准，他果然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