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陆府。
白栖鸢乖乖从车上下来,步履轻缓,手中还拎着在市集上买的小糕点,整个人看着就像个温顺的小姑娘。
陆翊川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眸暗了暗,走近几步,自然而然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淡声道:“走路小心。”
白栖鸢扬眸,对他露出一个乖顺的笑,声音软软的:“好。”
回到院中,她乖巧地摘下披风,吩咐贴身小丫鬟:“去给乔副官送些糕点吧,辛苦他一路照料。”
乔墨挑了挑眉,眸中一闪而过的深意,很快被敛去,微微颔首称谢。
白栖鸢送走丫鬟,自己坐在桌边,乖巧捧着茶杯,一副养病小姑娘的模样。
而房门虚掩间,一道轻微的脚步声悄悄落下。
片刻后,玉竹绕回后院,接过丫鬟手中的糕点,里面暗藏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薄薄一片,写着几笔清隽小字:
【东巷线暂停,言五按原计划,隐匿三日。】
玉竹眸色微沉,随即收起纸条,动作隐秘如常,连半点异样也未露出。
陆翊川在远处看着白栖鸢那副懒洋洋靠着绣墩喝茶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她还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他收回目光,转身吩咐人:“让厨房加菜,夫人爱吃甜食。”
夜色渐浓,陆府的大门轻轻合上,白栖鸢和陆翊川并肩走进房中。
气氛微妙地流转着,空气中带着一丝温暖,也夹杂着未言明的张力。
两人的步伐没有急躁,仿佛在这片刻的寂静中,彼此间的距离反而拉近了。
陆翊川走在前面,但视线却不时扫向白栖鸢,他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柔软。
她身上那种表面柔弱、却深藏杀意的气质总是让他心神不宁,仿佛每一个眼神和微笑之间都藏着层层伏笔,让人无法轻易读懂她。
白栖鸢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温柔和关注,嘴角悄然扬起了一丝淡笑,转而低头走到大厅的一角。
她轻轻抚摸着掌中的一只小巧瓷杯,带着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在思考接下来的步伐。
陆翊川走近她,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她的肩膀轻轻按住,低声道:“你不累吗?一天到晚东奔西走,也不见你好好歇歇。”
她微微一愣,旋即抬起头,淡淡的目光与他对视。那一瞬间,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却又不失温柔。
“我不累。”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只是,不想被人看作软弱无能。”
陆翊川目光一深,眸中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他低头看着她,眼里露出一丝宠溺与愉悦:“谁说你软弱了?我看你比任何人都强。”
白栖鸢低低一笑,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似乎是在与他打趣,但那一瞬的亲昵感却让陆翊川的心跳微微加速。
他轻咳一声,假装不经意地收回了手,却没有再说话。
“我倒是觉得你越来越像个……多虑的丈夫了。”她轻轻扬起眉,调皮地看了他一眼。
陆翊川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我这是关心罢了。”
他靠近她一步,动作轻柔却带着一股压迫感。
她微微抬头,眼睛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恍若若有所思。
“关心我?”她轻轻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品味什么,又仿佛在等他做出回应。
“对,”陆翊川的语气变得更加柔和,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仿佛想把她整个吸进眼底,“只是,白栖鸢,你总是藏得太深,谁也不知你到底在想什么。”
白栖鸢轻笑,抬头看向他,眼底闪烁着一抹深沉的光辉:“你不是最喜欢这样的吗?我若什么都表露出来,岂不是太无趣?”
陆翊川一怔,眼神稍显复杂。他站定在她面前,突然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俯身靠近:“无趣?你是说……你喜欢我这样一步步逼近你,等你自己松口?”
她不语,眼底闪过一丝隐忍与微妙的笑意。
白栖鸢低下头,轻轻闭上眼:“你做什么,我都会随你。”
这句话柔软,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陆翊川微微一笑,眼中浮现出一丝难得的温情。他轻轻松开手,缓缓首起身子:“有时候,我真想把你所有的秘密都揭开。”
“但你知道,”白栖鸢低声说道,“那些秘密,我只会告诉值得信任的人。”她的语气平静,却透露出一种深藏的决绝。
陆翊川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复杂情绪渐渐变得浓烈。
他的心跳加速,却依旧保持冷静:“我等着你主动告诉我。”
她扬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等着吧。”
两人的对话没有争执,反而在这种含蓄的气氛中,愈发显得亲密无间。
正当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愈加紧张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敲门声。
“督军,夫人,外面有情况,恐怕是北平的反叛势力开始蠢蠢欲动了。”乔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急切却不失礼数。
白栖鸢抬眼看向陆翊川,眼中闪过一抹意有所指的光芒:“看来,今晚的事,暂时得放一放了。”
陆翊川淡淡一笑,带着几分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乔墨,进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乔墨立刻走进来,神色严肃:“督军,夫人,北平的消息来得很快,恐怕很快就会有动静。”
白栖鸢眉头微挑,虽然看上去依旧风轻云淡,但她己经将一切都放在心上。
她看了陆翊川一眼:“既然如此,我们便去看看,究竟是谁胆敢挑战不怕的权威。”
她轻轻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气,仿佛随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陆翊川微微一笑,眼中没有半点惊慌,反而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坚定:“不管是谁,敢动北平一根指头,都必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