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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炸响的刹那，玉莲手中的焦纸被风卷上半空。她望着那抹在雨幕中翻飞的残片，突然瞥见护城河堤上闪过一道熟悉的月白色衣角——与春燕失踪前穿的襦裙颜色分毫不差。“站住！”她的呼喊被雷声吞没，提裙追去时，脚踝重重崴在青石板上。
宋云龙折返时，正见妻子单膝跪在泥水里。玉莲攥着半块带血的银簪，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有人......有人故意引我来这儿。”她抬头望向黑沉沉的天空，暴雨冲刷着脸上的雨水，“那具女尸根本不是苏若璃，你看！”
火把照亮河面，浮尸的面容因浸泡变形，唯有脖颈处的胎记清晰可见。宋云龙瞳孔骤缩——这胎记，分明与他三日前在城东客栈登记册上见过的舞姬一模一样。“有人在偷梁换柱！”他猛地扯下披风裹住玉莲，“立刻封锁织造府！李谦一定......”
马蹄声如闷雷炸响，十数辆马车冲破雨幕疾驰而来。玉莲透过雨帘，看见为首马车上的鎏金纹章——正是布政使李婉仪的父亲李大人。“宋大人好兴致！”李大人掀开车帘，手中把玩着翡翠扳指，“听闻找到了苏小姐的尸首？本官特来验看。”
宋云龙挡在玉莲身前，官袍下摆沾满泥浆：“李大人深夜率众闯衙，莫不是......”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梆子声打断，更夫的吆喝穿透雨幕：“子时己到，鬼门大开——”玉莲浑身发冷，想起焦纸上“七月十五，子时，鬼市”的字样。今日，正是中元节。
李大人身后的侍卫突然拔刀，寒光在雨夜里闪烁。千钧一发之际，数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为首的竟是失踪多日的沈文远！他浑身浴血，却死死护着怀中昏迷的春燕：“江夫人！鬼市......”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穿透他的肩胛。
玉莲冲过去接住春燕，少女颈间的玉佩不知何时裂成两半，露出内侧刻着的“盐”字。宋云龙挥剑挡住刺客，余光瞥见李大人袖中滑落的密信——信笺边缘的云纹，与玉莲找到的碎布如出一辙。“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你们在操控！”他怒喝着挥剑斩向李大人，却见对方突然诡异地笑了。
“宋大人，你以为这就是真相？”李大人猛地扯开衣领，胸口赫然纹着一只展翅的玄鸟，“鬼市开市，血祭当活，苏若璃不过是第一滴血罢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与此同时，整个苏州城的灯火骤然熄灭。
玉莲抱紧怀中的春燕，摸到少女袖中硬物——竟是半张泛黄的地图，标记着“鬼市入口”的红点，正落在织造府的后花园。黑暗中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无数黑影从西面八方涌来，沈文远挣扎着抓住她的裙角：“别去......那地方，活人进去就出不来......”
宋云龙的怒吼在雨夜中回荡：“玉莲！带春燕先走！”玉莲望着夫君被黑衣人淹没的身影，又低头看着昏迷的春燕，突然想起自己做乞丐时，曾听老人们说过的传说——每逢中元节，苏州地下便会出现一座吃人的鬼市，而开市的祭品，正是生辰八字属阴的女子。苏若璃、春燕，还有那些失踪的千金......难道这才是苏州城失踪案的真正目的？而当她带着春燕踏入织造府后花园时，等待她们的，究竟是真相，还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