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小娘子

第99集 摇椅上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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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乞丐小娘子
作者:
离翁随笔
本章字数:
2146
更新时间:
2025-06-07

乞丐小娘子 第99集 摇椅上的流年

暮春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栖凤堂的回廊,紫藤花架下,两张雕花摇椅轻轻晃动。宋云龙将毛毯往玉莲膝头又掖了掖,银丝交织的毯面拂过她手背上的老年斑,像极了岁月织就的锦缎。

"这紫藤花开得倒比往年盛。"玉莲伸手去够垂落的花穗,腕间的银镯碰撞出清脆声响。那是他们成亲十周年时,宋云龙用第一个月的俸禄打的,内侧还刻着"生死相随"西个字。宋云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想起三十年前,也是这样的春日,他们在破庙外种下这株幼苗。那时玉莲说:"等它开花,咱们的日子也该好了。"

摇椅吱呀声里,记忆如潮水漫涌。宋云龙想起城隍庙前,那个抱着瓦罐讨饭的小姑娘。她头发乱糟糟的,却把好不容易讨来的半块饼掰给他:"书生哥哥,你念书费神,该多吃点。"而玉莲记得更清楚的,是暴雨夜宋云龙背着她蹚过积水的街巷,湿透的衣袍贴着脊背,却把她护得滴水未沾。

"那年寒冬,你把最后一件棉衣给了我。"玉莲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蜜糖般的笑意,"自己裹着草席在柴房冻了整夜,第二天发着高烧还说不冷。"宋云龙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腹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多年操持家务留下的痕迹。如今这双手依然温暖,只是多了岁月的褶皱。

廊下传来孩童的笑闹声,几个重孙举着自制的风筝跑过。玉莲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睛亮晶晶的:"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放风筝吗?在护城河边,你把线轴握得太紧,掌心都磨出血了。"宋云龙笑着点头,那天的风很大,玉莲的笑声比风还清亮。后来风筝挂在了柳树上,他们费了好大劲才取下来,却谁也没舍得抱怨。

说起江南漕运案时,宋云龙的神色凝重起来。那些惊心动魄的夜晚,玉莲总是把最重要的线索藏在发间,簪子上的凤纹暗格,不知多少次救了他们的命。"若不是你胆大心细,咱们哪能从太子的刀下全身而退?"他轻叹一声,玉莲却调皮地眨眨眼:"可别忘了,是我先发现铁匠铺地窖的机关。"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青砖地上交织成一幅画。玉莲靠在宋云龙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那些风雨同舟的日子,那些朝堂权谋的较量,此刻都化作摇椅晃动的节奏,轻柔而安宁。她忽然想起养母临终前的话:"莲儿,遇到对的人,讨饭的日子也是甜的。"

暮色渐浓时,宋云龙起身去关雕花窗。玉莲望着他略显佝偻的背影,眼角泛起。忽然,前院传来管家焦急的呼喊:"老爷!夫人!京城八百里加急!圣上...圣上要重新彻查当年玄鳞卫一案!"

风猛地灌进回廊,吹落几串紫藤花。宋云龙关窗的手顿在半空,玉莲感觉膝头的毛毯突然变得沉重。摇椅的吱呀声戛然而止,只剩下远处护城河传来的桨声,一下又一下,叩击着平静的水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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