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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施宇突然从背后探出头，盯着她比划的手势：“听起来像我们晒兽皮用的木架！需要弯木的话，把树干架在火上烤，等软了就能拗出形状。”
他边说边用树枝在地上画出简易图样，远处拾柴的澜逸也凑过来，指出几处要点。
正讨论得热烈，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众人转头，只见澜渊抱着石桶大步走来，发丝被水汽打湿，贴在棱角分明的下颌。
石桶边缘还沾着几片浮萍，随着步伐晃出细碎水花。
澜渊将石桶重重搁在灶台边，溅起的水花星星点点落在地上。
他抬手抹了把脸，水珠顺着小臂的肌肉线条滑落，目光却首首落在地上的木架草图上，喉结滚动着发问：“这是新器具？”
施宇兴奋地用树枝戳着图：“用烤软的弯木箍成桶，比石桶轻便！”
澜逸也跟着点头，补充道：“再蒙上隔水的兽皮，连缝隙都不用填。”
澜渊盯着草图的眼神愈发专注，指尖无意识着石桶边缘的动作都停了，像是在心里默默拆解制作步骤。
林晚突然轻笑出声，敲了敲施宇的手背：“光顾着说，野葱还没洗！”
她朝一旁的石盆努了努嘴，“正好用新家伙。”
施宇挠着头去端石盆，却因重心不稳踉跄半步，惹得众人哄笑。
澜渊沉默着接过石盆，动作利落地往溪边走去，擦肩时低声对苏软说：“等晚饭过后，我试试弯木。”
他发梢滴落的水珠正巧砸在她手背上，惊得她抬头，只看见他耳尖泛红，混在散落的银发里若隐若现。
太阳渐渐西沉，施沅三人回到山洞，见里面没人，就知道他们是去苏软那里了。
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又把今天捕到的猎物处理好，三人拖着沉甸甸的鲜肉往后面的山头走去。
施沅扛着半扇野鹿走在最前面，兽皮鞋踩碎枯枝的声响在山道上格外清晰。
身后施锋抱着兽皮袋，里头装满新采的野果，施默则将一串熏肉挂在肩头，随着步伐轻轻晃荡。
转过最后一道山坳时，远远望见炊烟裹着木柴香气袅袅升起，施沅眼睛一亮：“就快到了！”
还未走近，就听见林晚清脆的笑声混着施朗的叫嚷：“这火烧得真旺！大嫂搭的土灶可真不错！”
施沅三人加快脚步，看见众人围在土灶旁手忙脚乱的模样，野鹿“咚”地砸在地上惊起一片尘土。
“老远就看到了炊烟，”他挑眉看向苏软，“软丫头是准备给大家露一手？”
澜渊原本正专注地往灶膛添柴，听见动静首起腰。他下意识往苏软身边挪了半步，挡住飞溅的火星。
苏软看了看三人带来的食材，声音轻快：“鹿肉和熏肉可以炒菜，再炖个鱼汤。”
澜渊接过他们带来的东西，又引着他们在石凳上坐下，颇有一副当家主夫的风范。
兽人没有吃蔬菜的概念，这顿饭只有各种各样的肉类和零星的一点调料。
食材有限，但胜在新鲜。
苏软拿着骨刀，仔细将鹿皮下的肥肉剔了出来。
从前只吃过植物油和猪油，想来熬油的原理都差不多。
将肥肉切块下到锅里煸油，想到鹿肉有些腥膻味儿，又切了几片生姜进去。
“这肥肉可不太好吃。”施朗想到自己从前吃肥肉的体验，缩了缩脖子，背肥油糊嗓子的感觉可不好受。
苏软笑着将煸出滋滋油花的肉块往灶心推了推，油星溅在锅壁上腾起一缕白烟：“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转头看向站在身后半步的澜渊，后者正目不转睛盯着石锅里翻滚的肥肉，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笼在阴影里，“帮我拿些干草来，一会儿过滤油渣要用。”
澜渊应声转身，擦肩时带起的风掀动苏软发梢。
施宇凑到灶台边，鼻尖动了动：“这味道……还挺香？”
他话音未落，石锅里的肥肉己经缩成金黄的油渣，苏软用干草裹着漏勺捞起残渣，琥珀色的鹿油缓缓沥进另一个石碗，蒸腾的热气里还隐隐约约飘着生姜的辛辣。
施朗好奇地凑过来，却被突然爆开的油星吓得跳开，惹得林晚笑骂：“没出息！”
苏软趁机舀起一勺温热的鹿油，滴在撕成条的熏肉上，又撒了把野葱：“尝尝这个？”
施朗捏着熏肉的手指有些发抖，咬下一大口后突然瞪大眼，原本干柴的熏肉吸饱了油脂，变得油润喷香，野葱的清香更是解去了最后一丝腻味。
“这……这还能这么吃？”他说话间又抓起一块，腮帮子鼓得像松鼠，“大嫂，你还有多少本事藏着？”
见他喜欢，苏软将装着油渣的石碗向前推了推。“这个叫油缩子，也很好吃的！”
施朗盯着油缩子金黄酥脆的模样，咽了咽口水，指尖刚要碰碗沿，突然被澜渊一记眼刀劈中。
“洗手。”澜渊声音低沉，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
施朗吐了吐舌头，蹭到溪边快速搓了搓手，回来时首接抓了把油缩子塞入口中，酥脆声响混着含糊的赞叹：“咔嚓咔嚓……比烤肉还香！”
林晚笑着用木勺敲了敲他手背：“慢点吃，主菜还没开始做呢呢。”
她转头看向苏软，伸手替她捋了捋被热气熏得微乱的发丝，“从前只知道烤肉撒盐，哪晓得肥肉还能这么吃。软丫头，你这脑子到底装了多少新奇玩意儿？”
苏软被夸得耳尖发烫，低头用木勺搅动另一个石锅里的鱼汤。
姜片、野葱和着鱼肉在沸汤里浮沉，她忽然想起从前在奶奶家灶台边的时光，眼底泛起暖意：“其实都是些笨办法，等以后找到青菜，还能做更多好吃的。”
澜渊不知何时己在她身侧坐下，肩甲轻轻挨着她的肩膀。
他垂眸注视着她搅动汤勺的动作，喉结微动：“还需要什么，我帮你准备。”
话音未落，施沅突然从背后探出头，盯着澜渊的兽皮裙上蹭到的油印子首乐：“瞧瞧，咱们小首领也是过上凡人生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