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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哄笑中，澜渊充耳不闻，只将熏肉往苏软手边推了推，低声道：“先吃两块垫垫肚子。”
夕阳的金光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耳尖残留的一点红意，比山间新熟的野莓还要鲜艳。
苏软用木筷夹起一片熏肉，咬下时劲道弹牙，油脂的香气混着某人身上清冽的气息，在鼻尖盘旋。
施朗捧着油缩子碗蹲到土灶旁，故意用肩膀撞了撞澜渊：“哥，你这熏肉偏心眼啊，怎么给大嫂的这片特别嫩？”
澜渊垂眸替苏软调整石碗位置，避开她袖口即将碰到汤汁的褶皱，语气平静：“她喜欢吃嫩的。”
这话差点惹得林晚笑出眼泪，用手肘戳了戳施沅：“瞧瞧人家这心思，你当年追我时只知道往我兽皮袋里塞生肉！”
施沅梗着脖子要反驳，却被苏软递来的油浸熏肉堵住嘴。
“尝尝这个，”她眼尾弯起，“澜渊切的薄片，火候刚好。”
施沅咬了一口，腮帮瞬间鼓起来，含糊不清地竖起大拇指。
一旁的澜逸突然指着石锅惊呼：“汤要扑出来了！”
澜渊反应极快，长臂一伸就将沸腾的石锅往旁挪了挪，溅出的汤汁落在他手背，苏软急忙拽过他手腕查看。
“没事。”他任由她捧着自己的手，指尖无意识她细嫩的掌心，“兽人恢复力强。”
夕阳在他睫毛投下细碎阴影，耳尖的红却蔓延到脖颈，连带着被她触碰的皮肤都泛起薄红。
施朗故意夸张地咳嗽两声，惹得众人又笑作一团。
苏软慌忙松开手，故作自然地搅了搅鱼汤，凭感觉撒了一把盐。
她从土灶里拿出几根柴火，待火势渐小，又垫着兽皮将石锅架了回去。
熬汤的时候，苏软动作迅速的用刚熬的鹿油炒了几道肉菜。澜渊在一旁给她打下手，实则暗暗偷师，做饭这事儿今后要由他包揽的。
鱼汤在文火慢炖下咕嘟作响，升腾的热气模糊了苏软的眼帘。
她垂眸盯着翻滚的奶白色汤汁，余光却瞥见澜渊始终立在半步之外，手背微红的烫伤处还沾着刚涂抹的草药汁液。
林晚突然凑到她耳边，温热的呼吸裹着笑声：“瞧瞧那眼神，恨不得把石锅盯出个窟窿。”
施朗不知何时又摸来一块油缩子，嚼得咔咔作响：“大嫂，这汤闻着比烤鱼香十倍！”
他话音未落，施宇己经抱着石碗蹲过来，眼巴巴望着石锅：“大嫂，我能先喝一口吗？就尝一点点……”
苏软被众人期待的目光逗笑，用木勺舀起一勺汤，正要递给离得最近的施宇，却见澜渊己经接过石碗。
“小心烫。”他简短地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试了试碗沿温度，才递到施宇手中。
少年喝得太急，汤汁沾在嘴角，逗得施沅掏出兽皮巾帮他擦拭。
火光摇曳间，众人的影子在山壁上忽明忽暗，混着柴火噼啪声，倒像是在跳一支热闹的舞。
“开动！”苏软话音刚落，石锅周围瞬间围满石碗。
施沅咬着酥嫩的鹿肉，含糊不清地感叹：“今天真是有口福了！”
林晚则专注地捞着鱼汤里的野葱，突然惊呼：“这汤怎么比蜂蜜水还鲜？”
苏软正要解释鱼汤熬出奶白的诀窍，却感觉膝头一沉——不知何时，澜渊己经蹲下身，将剔好刺的鱼肉放进她碗里。
“小心刺。”他的声音擦着耳畔落下，苏软抬头时，正撞见他耳尖未褪的红晕。
山风卷着夜色漫进洞口，土灶的余温却将这份喧闹的暖意烘得愈发浓稠，仿佛连星空都醉倒在飘着肉香的晚风里。
菜都端上了桌，苏软开始教大家用筷子，“像这样把中指垫在中间，大拇指和食指控制上面那根......”
兽人的学习能力很强，不一会儿他们就都熟练掌握了这项技能。
施朗满嘴油花，含糊不清地挥舞着陶碗：“大嫂，以后能不能天天来你这儿蹭饭啊？”
还没等苏软回答，澜渊就抢先开口：“回去自己做去！”
澜渊目光沉沉地扫了施朗一眼，声音冷硬如淬了霜：“她会累。”
话音落下，木筷在石碗边缘重重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
施朗被他冰寒的眼神惊得缩了缩脖子，嘟囔着：“知道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林晚见状，笑着打圆场：“软丫头要是愿意教我们做饭，以后咱们轮流下厨！”
她朝苏软眨眨眼，“就当收徒费了？”
施沅立刻接着伴侣的话，把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往桌上一丢：“听到没？想学手艺就勤快点，别光等着吃现成的！”
苏软被众人逗得首乐，转头看向澜渊。
只见他耳尖又泛起熟悉的红意，却还强装镇定地给她夹菜，动作比平时僵硬了几分。
她忍着笑，用木勺轻轻敲了敲石锅边缘：“想学的话，明天都来帮我搭个案板，我就教大家炒菜。”
“好！”施朗第一个跳起来，激动得差点打翻碗，“以后可以做给我的伴侣吃！”
澜渊握木筷的手突然顿住，侧头盯着施朗：“先学会别把油溅到眉毛上，再想伴侣的事。”
施朗梗着脖子反驳，却被林晚用空碗敲了脑袋：“还敢顶嘴？你哥虽然刚找到你嫂子，但他哪点不比你做的细致？！”
众人哄笑中，澜渊己经弯腰用兽皮裹住苏软膝头，挡住渐凉的夜风，全然不顾大家对自己的调侃，找到软软，他骄傲着呢。
澜渊默默放下筷子，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案板要什么尺寸？我今夜就去砍树。”
他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苏软心跳漏了一拍，“案板要三尺长、半尺宽。”
山风送来远处溪流的声响，土灶余火映着众人带笑的脸，比任何荧光都要温暖。
施朗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未来要给雌性做的菜，澜渊却在心里默默规划起了明天的木工活——案板要打磨得比石锅还光滑，才不会划到她的手。
当然，以后那是他的工作台。
